乾淵瞳孔微縮，“你認識我父親？”
“我和他，可是老相識呢！”黎苑語氣陰森森的，“我的母親是王家嫡小姐，而他的父親，便是王家當家家主王永忠。當年，他娶了1位妾室為正室，生下你和王禦史。”
“他對我們母子極儘欺淩，視我們為恥辱，不僅苛待我，還打罵我的妹妹，甚至連我娘親懷孕期間都容不下，直接弄掉了胎兒……”
“我母親含冤而死。我爹憤怒之下，將他打成了殘廢，扔去邊疆苦役。我們3兄妹，都遭遇了這輩子最痛苦的磨難。唯獨你，1出生，就享受榮華富貴。”
“這些話，你不會覺得羞愧嗎？你不怕你父親死了變成鬼來找你？”
乾淵臉色慘白，“你胡說8道！父親不會這麼對我！他最疼愛我！”
“嗬嗬嗬，你還真是蠢貨。”黎苑嗤笑1聲，“當年他為什麼娶你娘？你問他啊。若是他肯告訴你實情，你娘親也不會死了。而你，從1出生就擁有最尊貴的身份，你不感謝他，反倒恨透了他。”
“王家家業龐大。而他，是家主之子，注定要接任家主之位。”黎苑盯著乾淵的眼睛，慢悠悠說道，“王禦史是你哥哥，也是你未來繼承王家。你和王家，是1體的。但你不肯跟著他。所以他惱羞成怒，設局陷害，奪走了你的家產。這件事，你可知道？你哥哥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弟弟。”
乾淵驚恐看著黎苑，眼眶漸紅，淚光盈動。
“當年的事，我不清楚……”
“我猜，你不知道。”黎苑輕笑1聲，“你1直覺得你哥哥偏愛幼弟，處處和你作對，其實你錯了。你哥哥1直把你當弟弟，他最疼愛你。”
乾淵搖搖頭，哽咽：“不……我不信！我們王家世代忠良，怎麼會有這種畜牲，為了1己私欲，謀害親弟。不可能！”
“王家是忠良，他們就沒想過，王家的江山，遲早會敗在他的手中嗎？”黎苑嘲諷，“你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嗎？”
“她是王永忠的青梅竹馬，1起讀書習字。他們兩家世交，門當戶對，情投意合，天作之合，是京城眾人公認的金童玉女。”
“可是，王永忠突然暴斃。王妃懷疑他被奸人暗算，派人調查。卻查到了你父親的頭上，他為了洗脫嫌疑，將你母親抓了起來，威脅你父親供出幕後凶手。”
“你父親自知罪責難逃，隻能將1切推在奸臣的頭上。可惜你母親心係他的安危，寧死不肯招。你父親為了保住妻子性命，便答應了王妃的提議，假意與你父親合謀，聯合起來誣陷他。你們1家人狼狽為奸，騙過了所有人。包括你父親最寵愛的王氏，以及王氏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
乾淵臉色煞白，雙目赤紅。
“那時候你才6歲。你的存在，不過是1場陰謀。”黎苑淡漠說道，“你們瞞得滴水不漏，可惜，你們忘記了，這世上有1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
“你母親，是被活活餓死的。”
乾淵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這是你父親，親口說的。當年，你父親被冤枉，1怒之下，殺了王氏。這件事，隻有你父親知道。你母親臨終前求我救你，我也曾經試圖幫助你父親洗刷冤屈。但是……”
黎苑眸光冰涼。
“但你父親，鐵石心腸。哪怕我救了他的命，他也毫不猶豫，把我推入深淵。如果不是我運氣好，遇見了你，我早就被他們滅口了。現在的你，也許早就化作枯骨。”
“所以，你不是他的兒子，是仇人的兒子！”
乾淵呆愣愣聽著她的敘述，渾身顫抖，雙拳緊握，眼淚簌簌落下。
他1直覺得，自己是王家嫡長子。
因為母親死在父親手裡，父親是害死他母親的凶手，他不喜歡他，也討厭他。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是1個野種，父親的恥辱。
黎苑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他哭泣，沒再繼續刺激他。
她的父親，是1名頂天立地的英雄。
“你說的是真的？”乾淵抬起頭，眼圈紅腫，望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黎苑點頭，“當然。你可以去問你父親，或者，去調查。我今日來此，是希望王禦史，替王家報仇。你想報仇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幫忙。”乾淵擦乾淨眼角的淚痕，咬牙切齒，“王禦史已經是廢人。我會殺了他！”
黎苑眉峰挑起，眼神閃爍，“你確定？王禦史是你的親生父親，殺了你的生父，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乾淵冷哼1聲，“我不在乎！我要報仇！誰敢阻止我，我便殺了誰！”
黎苑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她的懷抱溫暖。乾淵整個人僵硬，耳朵泛紅，但並未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