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苑顏記得，她大伯娘劉蘭兒的男人死後，1年內生了5個孩子，1直在鬨離婚。
這些，她都聽說過。
她大嫂李氏1直勸說劉蘭兒忍耐，畢竟家裡沒有男人頂事。
可惜，劉蘭兒不聽。
她總嚷著要離婚。
黎苑顏還記得她離婚之前，曾經去過1趟娘家，指責她娘家人見異思遷，不顧念血緣親情。
黎老太氣得夠嗆。
她大伯娘也不是個好東西。
黎苑顏聽到劉蘭兒罵罵咧咧的聲音漸遠，就帶著弟弟回家了。
晚飯，仍是粗糙的米粥配鹹菜，沒有葷腥。
黎苑顏吃了3大碗，黎小貝才堪堪飽腹。
“娘，咱家啥時候才能蓋房子啊？我想跟哥哥住在1個院子裡，跟他們1塊兒上私塾念書。”
黎小貝問黎苑顏。
他是個乖巧懂事的男孩子。
他不喜歡大伯娘，卻很喜歡他們哥仨。
每次黎家大伯娘1來，黎小貝就往後躲，怕她拿鞭子抽黎小玥。
“再等等吧。”
黎苑顏道。
黎小貝哦了聲。
夜深了，黎苑顏躺在炕上，久久無法入眠。
她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最後，她決定不睡了。
這具身體太嬌貴了。
她需要儘快適應。
她坐起身，披衣起身，準備去廚房倒水喝，卻瞥見隔壁屋有微弱燭火透窗而出。
黎海東坐在炕上，背對著窗戶，似乎睡了。
他在讀書。
黎苑顏猶豫了下，躡手躡腳走出房門。
灶台上有半桶剩湯。
她端起這桶湯，悄悄放到井裡。
這種剩菜，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吃。
現在家裡沒有油鹽，就吃這些。
黎苑顏倒完了柴，又回房，躺在床上。
這1晚，她翻來覆去，始終沒能睡著。
她失眠了。
翌日早晨，她頂著熊貓眼起床了，幫助娘乾活。
王桂枝見了，心疼道：“苑顏，你昨晚沒睡好？”
“嗯。”
黎苑顏道。
王桂枝歎氣。
“……你不舒服嗎？我給你熬碗薑糖茶暖暖肚子。”
王桂枝又說。
她想彌補閨女。
黎苑顏搖搖頭，道：“不用。”
她沒胃口。
她洗漱完畢，換了衣裳出門了。
“娘，您慢點。”
黎苑顏道。
王桂枝急匆匆趕去了鎮上。
鎮上有家雜貨鋪，賣些布料或者針線、胭脂等。
店夥計看到黎家人，立馬熱情招待他們。
“……這位娘子要什麼布料？”
店夥計把他們迎到裡屋。
黎苑顏掃視4周。
店裡擺著各色綢緞、布料，琳琅滿目，品類齊全，價格也公道。
這是縣城的大鋪子。
“這些都是好料，保管你挑不出瑕疵。”
店夥計熱情洋溢的推銷他的產品。
他是縣城最好的繡娘，手藝絕佳，名氣響亮。
他們繡莊在縣城的南邊，專做女人的嫁妝和新衣裳，1般富裕點的鄉紳富戶，都會請他們繡坊製作，價格也不便宜。
繡坊有規矩，隻供女客。
黎苑顏看了看。
這些料子雖然好，顏色豔麗，花紋精細，款式繁複，卻都比較俗套。
她不愛這個。
她要找些清爽的。
比如棉麻的衣衫。
黎苑顏在心裡盤算著。
“我瞧瞧……”
她道。
“哎喲，我們這有好料子，你跟我去瞧瞧。”
店夥計殷勤道，領著她出了鋪子。
“娘，我跟叔叔去買點東西。”
黎苑顏對娘道。
“您和弟弟先回家吧。”
王桂枝點點頭。
她心裡擔憂極了。
女婿死得蹊蹺。
她害怕女婿是遇到了鬼怪，所以才被害死的。
“苑顏，娘陪你去吧。”
王桂枝道。
她不敢留黎苑顏自己去。
“娘，您在家照顧小弟。這裡是縣城，治安好，不用您操心。”黎苑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