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詫異地看著黎康路。
“怎麼?皇太後還叫彆人傳喚過你嗎?”
黎康路鬆開手,淡淡地道:“沒有!”
黎苑顏站立在屋頂上,聽到2人的談話,她覺得很奇怪。
按照常理推斷,母後不應該懷疑李氏的,李氏和母後的感情1直很好。
可,她為什麼要說母後懷疑她?而且,還特意召了李氏去昭陽殿,這顯示她並非隻懷疑了李氏。
黎康路回到府邸,直奔書房。
黎康路打開桌子上的盒子,拿出裡麵的1封書信。
書信上寫著,黎安國公爺黎裕天於5天前薨逝,追諡文忠武孝靖皇帝,諡號忠義。
黎康路手1抖,信函掉落,摔碎在地上。
忠義……
多諷刺啊。
他把那份信撿起來,仔細看完,信中字跡工整,每1筆每1劃都仿佛刻畫在心頭1般。
黎康路怔怔地看著那些字,忽然覺得胸口悶痛得厲害,像針紮1般的刺痛,他猛地捂住胸口彎腰跌在了椅子上,額頭滲出汗水,臉上蒼白如紙。
黎苑顏衝進來看到的場景就是黎康路弓著身子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似乎在喘氣。
“哥哥!”
她驚呼1聲衝上前。
“哥哥,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黎康路緩緩抬頭,看向黎苑顏,眼底充滿了悲慟和痛楚,他顫聲道:“妹妹,父皇……歿了……”
“什麼?”
黎苑顏1愣,隨即蹲下抱住黎康路。
“不,不會的,這是假的,哥哥,這1定是假的,你快告訴我,父皇沒事,你剛才隻是累了,休息1下就會好起來。”
黎康路的臉埋在黎苑顏的頸脖之間,滾燙的淚水滴在黎苑顏單薄的衣裳上。
“是真的!”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嘶啞破碎,透著濃烈的哀傷,那種失去摯愛之人的悲痛,是任何言語都表達不出來的。
黎苑顏渾身僵硬,腦袋空白了半響。
父皇死了,父皇死了,他死了,死在了北漠,被奸臣害死的。
父皇,她曾經以為最偉岸強壯的男人。
卻在最輝煌的時候走向了死亡。
“哥哥,我陪你1起去,”
黎苑顏站起來拉著黎康路的袖子,哽咽著。
“我陪你1塊去祭奠父皇,父皇在天之靈肯定會保佑你。”
黎康路苦澀1笑。
“妹妹,父皇是戰死沙場,他死後屍體都被敵軍毀壞了,連屍首都沒有。”
黎苑顏搖頭哭泣。
“我不信,父皇不會拋棄我們,父皇說過要疼愛我和哥哥1輩子。”
“妹妹……”
黎康路輕撫她的發絲,心頭酸澀不已。
“父皇不在,我們也需要繼續活下去。
否則,誰替父皇報仇?”
“我們要怎麼做?”
黎苑顏問道。
“等!”
黎康路眼底迸射出狠戾。
“等?等什麼?”
“等黎安國的兵力,等他們攻城,等我登基稱帝。”
“哥哥……”
黎苑顏震驚地看著他。
黎康路冷峻1笑。
“你怕了嗎?”
“我不怕,我隻恨沒辦法替父皇報仇。”
黎苑顏含淚說。
“報仇,不是用嘴巴說說的,是用鮮血和刀劍鑄造出來的。”
“那就殺吧,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黎康路眸子冰冷地掃過書房4周的牆壁,牆壁上有許多刀痕箭痕,那是戰爭留下的痕跡。
“這些牆上,有3萬精兵留下的印記,他們是北漠的鐵騎,當年北漠侵襲邊關,我朝士兵奮勇抵抗。
但是,北漠鐵騎驍勇善戰,我們抵擋不住,父皇禦駕親征,親自率領十5萬大軍與北漠交鋒,結果慘敗,我方損兵6千餘人,最終撤退回了京都。
而北漠鐵騎趁勝追擊,逼迫我們退守京郊3百裡的山脈之中.
從此,山脈被北漠占領,山脈以東的土地淪陷,我們成了孤魂野鬼。
北漠鐵騎步步蠶食我們的疆域,奪取糧草,搶劫財寶,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我們被困於山腹,寸步難移。”
黎苑顏咬牙切齒。
“這些畜生,遲早會遭天譴的。”
“天譴?嗬!”
黎康路淒涼1笑,眸光森冷。
“若真的有天譴,我願意承擔天譴。”
“哥哥!”
黎苑顏伸手抱著他,想安慰又覺得什麼都安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