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
“我剛才與母後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嗯,聽到了。”
黎苑顏抬起頭,眸子泛淚。
“你也認為皇嬸是冤枉的。”
秦空拉開椅子坐下。
“皇後,我們的父輩,都是皇上的人。
但是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裡,我們也是在皇上駕崩後,才聽聞他們出海的事情,這次回來,就是打算找到父輩。
但是,我們都失敗了,皇上登基後,封鎖了消息,連皇族都被排斥在內。
所以,我們都不知道父輩是否安好。”
“你覺得皇嫂是冤枉的,為何?”
“因為,”
秦空道:“這些年,皇上從未虧待過任何人,包括我們,我們每年都按照例子往國庫送銀錢。
但凡家境貧寒的人,皇上都賜下田宅,甚至,皇後娘娘也會捐獻一筆錢,我們三位皇叔,各自娶了皇後,也為皇室增添了顏麵.
皇上不是昏君,不是冷酷殘暴的人,皇上很愛民,也愛護百姓,皇後,你也是,你們是這個世間少有的善良純真之人,我們都知道。
所以,皇上駕崩前囑托了皇嬸的事情,我想,皇叔也應該會交代下去。
所以,你放心吧,皇嬸沒罪。”
“你憑什麼就敢斷言皇嬸沒罪呢?”
秦空微笑。
“皇嬸有孕,你不是也知道嗎?”
黎苑顏點頭,是的,他知道。
秦空繼續道:“皇後懷孕,你不知道嗎?”
黎苑顏愣了一下。
“我……”
“我不知道。
但是皇上知道,他讓你照顧好她的飲食,不讓她受委屈,又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把南城門的軍權給你,他是相信你啊。”
黎苑顏心底酸澀,皇叔確實是信任他。
否則不會讓他掌握兵權。
但是,他卻辜負了他。
秦空見他難受,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都希望皇嬸沒事的,皇叔的死,固然令人悲痛。
但是皇後娘娘和你還需要堅強,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你也知道皇上對皇後是真心的,他若不喜歡她,就不會讓她進宮,即便你不爭取皇位,皇上也會冊立你為太子的。”
“謝謝你!”
黎苑顏感激地道,眼圈紅透了。
“我們兄弟之間,無須客氣!”
秦空抱著他,兄弟兩人抱作一團,哭泣不止。
皇帝駕崩三日之後,皇後在坤清宮舉行追悼會。
朝廷文武大臣,宗室王爺公主皇孫,均到場。
眾人都低著頭默默流淚。
皇後坐在一邊,臉色蒼白,神態萎靡,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歲。
黎苑顏瞧在眼裡,眼眶發熱,心頭堵悶。
秦空看著秦空,眼底劃過一抹深邃,道:“此番皇嬸隨孤出征,本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隻怪皇嬸命薄,如今。
隻餘孤一人守護江山,保衛百姓了。”
黎苑顏看著追悼台上的秦空,忽而明白他為什麼說皇嬸是冤枉的了,皇叔死得蹊蹺,秦空這般做,分明是想借著秦空的名義把皇嬸救回來,如今,秦空已經是儲君,秦空不願意再等,他要登上皇位,他要擁有權勢,擁有金鑾殿。
隻有這樣,才能救回皇嬸。
皇叔,你放心,孤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追悼結束,黎苑顏領著文武百官,前往南苑,為皇叔送葬。
黎家的列祖列宗,也都埋藏在那座南苑中。
黎佑天是最小的兒子,幼年喪母,是皇後養大,他性格敦厚穩重,雖有野心。
但是不夠陰狠毒辣,是當朝太傅。
他是皇後唯一的兒子,皇後膝下尚有二子,一兒一女,都不足四十歲,兒子英武,女兒端莊秀麗。
黎家的男丁不多,除了嫡長子外。
隻剩下黎胤天和黎胤寧兩兄弟。
黎胤天在五年前病逝,黎家的爵位落在了嫡長子黎胤寧的頭上。
皇帝死後,秦空順利登基。
秦空封黎佑天為丞相,輔佐乾淵治理國務,黎胤天為左相輔助乾淵。
黎胤天在南方的威信比秦空高許多,加上他為人溫柔寬厚,秦空登基後,對他頗為倚仗。
而黎胤天本身又是一個聰慧能乾的人,兩兄弟配合默契,短時間內就穩定住了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