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誌存高遠,想要做一番作為,奈何家族勢弱,他一個庶子也沒資格參與黨派鬥爭。
隻能寄希望於父皇和皇祖母的疼惜。
隻要父皇寵幸他一次,他就能翻身,他的野心極強,他也確實有本事,短短數年,便籠絡了不少朝中老臣。”
黎胤頓了一下。
“你彆誤會,我和南寧默雖為結拜兄弟。
但是我與他之間,僅限於政治交往,私底下,我從未和他深聊,我也不知道他今日為何這樣冒犯你。”
黎苑顏點頭,明白他說的話。
“你剛醒來,先躺著吧,晚膳我命人送進來。”
黎胤說。
“謝謝表哥。”
黎苑顏感激一笑。
“客氣!”
黎胤轉身走了出去,吩咐守衛道:“守好門口,任何人不允許進入!”
黎胤走後,黎苑顏便靠在床柱上閉目養神。
她想起剛才黎胤說過的話,她和南寧默曾經相戀過。
隻是後來乾淵娶了她的妹妹。
想到南寧漠,她心裡湧起悲哀之意,若他此刻知道她活著,會不會瘋癲地衝進來?他會殺了她嗎?
想到他殺人的模樣,她渾身一顫。
她不敢想象,她和他,已經形同陌路。
她閉上眼睛,慢慢地梳理腦海裡殘存的一些碎片。
她和南寧默相識在一次宴席上。
那是她第一次出閣,南寧漠特意帶她去參加宴席,在宴席上,南寧漠給她敬酒,她喝了一杯,南寧默就趁機纏了上來,說要和她定情,她沒有應答。
後來,南寧漠帶著她出去散步,途中遇到了南寧默。
南寧漠見南寧默纏著黎苑顏,便拉了黎苑顏退到一邊,對她低聲解釋了兩句,黎苑顏抬頭,看到秦空站在她們身邊盯著她瞧。
她想起他是誰,他就是在宮中見過的三殿下秦空。
黎苑顏對著他福身行禮,秦空急忙躲開,擺手道:“免禮,本王隻是恰巧走到這裡而已。”
他匆匆逃走。
黎苑顏蹙眉,這般慌亂,莫非,他認出了她的身份?
黎苑顏想到這裡,心裡便不太舒服。
南寧默的腿,已經完全好了。
黎裕天的旨意傳來,封南寧默為左將軍,賜婚公主南寧靜。
南寧默和公主成親之後,黎裕天就冊立了南寧默為太子。
黎胤登基之後,南寧默就成了攝政王。
而黎靖廷則被廢除武功貶黜出京。
黎胤對這位叔伯頗為不屑,畢竟是黎家的外戚,在朝中根基尚淺,若他登基,必定會削弱南寧家的勢力。
黎靖廷的事情,黎胤暫時放在了一邊,他登基之後,便遣人前往北越查探黎靖廷的情況。
這些事情黎苑顏不再插手,每日隻管照顧黎胤。
黎裕天登基的第四年,黎家的女眷便遷居了京城,安置在京郊的宅子裡。
黎家的幾位女眷都住在京城。
但是隻分批離開。
黎胤登基之後,便下旨讓黎家眾人搬回京城住。
黎靖廷當年被貶黜之後,便在北境建設兵營。
他如今年近五旬,已經不複壯年時候的英姿颯爽,他身體消瘦,鬢角斑白。
“爹,您怎麼又在喝悶酒?”
黎胤看著父親坐在窗戶邊,背影孤單寂寞。
黎靖廷歎息了一聲。
“陛下登基後,沒有追究你姑姑的罪責。
可見陛下念及你們姐妹的血緣關係,你是否該考慮接你姑姑一家入京?你姑姑在外流落多年,苦楚不堪言啊。”
黎胤道:“父皇的態度,您還不明白嗎?”
“陛下不會殺你姑姑。
但是也斷不會讓你姑姑進宮的,你姑姑的性子倔,若執意回京,怕會惹怒了陛下。”
“我會勸阻姑姑的,她如今已經是半百之年了,身子骨一向差,父皇若真動了殺心,恐怕姑姑承受不起。”
黎靖廷眸色黯然。
“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我隻希望姑姑能平安喜樂。”
黎胤淡淡地說。
“陛下登基,南寧國的局勢必定動蕩,你作為攝政王,得擔起保護百姓民生的責任來,切不可因一已私怨而牽連無辜百姓。”
黎胤微怔,父皇登基後,他做什麼,父皇都不曾乾涉,如今忽然告誡他,倒是令他詫異。
“是,兒臣遵旨!”
黎胤拱手領命,他也覺得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若把精力花費在內耗內鬥之上,確實有損國威。
“去吧,朕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