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愚覺得沒眼鏡真是太痛苦了,什麼都看不清。
師亦光再次回到他身邊,在他麵前蹲下。
杜若愚的眼鏡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他眨了眨眼睛,就專注地看著師亦光。
說杜若愚是娃娃臉,其實並不是說他臉胖,而是說他長得有點幼,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長,鼻子不算高挺,鼻頭有點翹,讓人想去捏,再加上他皮膚白,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
師亦光記得婚禮的時候他也沒戴眼鏡,也是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師亦光有點惱怒自己沉迷於杜若愚的目光中,轉過身去,牽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杜若愚瞬間明白了總裁的意思,頓時有些慌張,師亦光低沉地說:“我們要快點回去給你治傷。”
杜若愚這才配合地摟住他的脖子,師亦光輕巧地就把杜若愚背了起來。
兩個人開始往回走,杜若愚趴在總裁寬厚的背上,感受著他肩上以及背部的肌肉,覺得有點臉熱。
他們明明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照理來說已經習慣了。
杜若愚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可是今晚又感覺有點不一樣。
他想到師亦光剛才的樣子,又有點惴惴不安,但是他還是擔心小丁,於是主動開口:“師總,丁……”
“他沒事。”還沒等杜若愚說完,師亦光就打斷他,“找到他了。”
杜若愚不再說話,他感覺到總裁還是很生氣。
“你以為你很能嗎?大晚上的跟著他們一起浪,你跟他們能一樣嗎?你應該製止他們,結果你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然後迷路就算了,還摔下來,你還覺得你本事很大?”
師亦光終於忍不住,一邊背著杜若愚在樹林裡穿梭,一邊火大地批評他。
杜若愚好久沒被總裁這麼罵了,隻有他當職場新人的時候,總裁才這麼罵他。
杜若愚像以前被罵時一樣,立刻服軟:“對不起,師總,下次不會這樣了。”他想了想,俏皮地說,“我回去就寫書麵檢討。”
師亦光罵他:“你還嫌腳傷了不夠,還要折騰。”
杜若愚把臉貼在師亦光的後頸處,說:“對不起,謝謝你來找我,師總。”
師亦光這才緩和了下來,哼了一聲。
杜若愚勾著師亦光的脖子,心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重?他會不會很累?可是他的背上實在□□穩太舒適了,杜若愚舍不得下來。
也許是因為剛才太緊繃,現在放下心來,漸漸地杜若愚趴在總裁的身上睡著了。
師亦光一下子就發現杜若愚失去了意識,他的體溫明顯偏高,應該是受傷導致的發熱,此時也說不清是睡著還是昏過去,師亦光小聲地喊他,他也沒有反應。
杜若愚是豎直摔下來的,想再回到上麵爬是不可能了,如果找到人工石階爬上去又有點遠,師亦光思考了一下,再次喊了一聲:“杜若愚?”
杜若愚還是沒有反應。
師亦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此時此刻,月色溫柔如水,繾綣得像情人脈脈的目光。
月光下,出現了一頭大獅子,獅子龐大的身軀,金色的鬃毛,琥珀一樣銳利的眼瞳,都體現著屬於雄性大型貓科動物的力量。
獅子的背上,趴著沉沉睡著的杜若愚。
獅子低低地吼了一聲,抖了抖腦袋,就帶著杜若愚從山林取道,走過樹叢,走過草甸,走過高矮不平的岩石表麵。
他們來到一道大石縫前,石縫又黑又深,在夜晚看不到底,而這個寬度,普通人類是過不去的,可是獅子隻是停頓了一下。
“其實我討厭山區,我比較喜歡草原。”獅子悶悶地說著,可惜杜若愚沒有聽到。
獅子扭過頭,輕輕蹭了蹭肩背上的杜若愚,讓他的姿勢更穩固一些。
獅子在月亮的照耀下,一躍而起,矯健的身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馱著他的合法配偶,跳過了阻礙他們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