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親一口,變王子(2 / 2)

杜若愚又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站在海邊,熱辣的太陽照耀著大海與沙灘,太陽是金色的,沙子也是金色的,可海水藍得像洋畫裡歐洲大美妞的眼睛。

他看著海浪一層一層地撲到沙灘上,擊打出白色的泡沫。

他的父親從海邊的小屋裡走了出來,對他說,小愚,我們出海捕魚去。

現在是洋流活躍的時候,遠海裡有很多魚,有長鰭金槍魚、鰹魚、鯕鰍,還有水母。

當然也會有鯊魚。

不過不要緊,他跟父親在一起。

父親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抓到魚,因為他昨晚睡覺的時候,夢見了獅子。

杜若愚想,好巧,我也夢見了獅子。

獅子……

杜若愚猛地睜開眼,發現他正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薄絲被子,中央空調輸送著冷氣,讓炎炎夏日的夜晚也充滿了涼意。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是卻並不黑,畢竟城市的夜晚太亮了。

他是單獨躺著的,身邊並沒有人。

杜若愚走下床,在床頭櫃上摸到了他的眼鏡,他戴好眼鏡看見床邊還散落著衣物,他彎腰撿起白色的襯衣,襯衣的衣領上還彆著那枚領扣,碎鑽與紅寶石在夜晚仍然流動著光彩。

他把衣物都撿起來,放到床上,然後夢遊一般地往陽台上走去。

這個場景他曾經經曆過,那天也是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身旁沒有人,於是他走到陽台上,發現師亦光正在月下悶悶不樂地發呆。

這一次,他看見一頭獅子蹲坐在陽台上,地上放著一部手機,獅子正在對著手機說話。

“所以我當著他的麵變了,怎麼辦。”

手機裡傳來愛操心的老母親林律師的聲音:“……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有辦法啊,他親了我一口。”

“…………親一口就變身,你怎麼這麼純情!”

“不能怪我,最近憋得太厲害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所以已經發生了,到底怎麼辦?”

“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醉酒睡過去了……”

“明天我去——”

還沒等林律師說完話,獅子就發現杜若愚走了過來,它伸出前肢,一爪子按在手機屏幕上,中斷了通訊。

所以……獅子會說話?還用的師亦光的聲音?

杜若愚呆呆地站在陽台上,離獅子距離大約兩米。

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突然天外飛仙地來了一句:“打擾你打電話了?”

“需要我繼續昏睡嗎?”

獅子:“……”

杜若愚嘴上這麼說,卻站著沒有動,獅子慢慢地把身體轉過來,問他:“你不怕嗎?”普通人不應該嚇得扭頭就跑嗎。

真的是……好大的獅子。

月光下的獅子,威武而充滿力量。

很奇異的,杜若愚卻覺得這個畫麵並不陌生。

他想了想,說:“大概是震驚大於害怕吧。”

他的酒醒了,剛才那些孩子氣的撒嬌仿佛是彆人做的,他又恢複成了近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杜秘書。

然後他柔聲問:“你會傷害我嗎?”

雖然獅子體型這麼大,這麼健壯,可是他本能地感覺獅子並沒有惡意。

獅子搖了搖披著鬃毛的大頭。

杜若愚抬頭看了看天色,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又望向獅子,忍不住提議:“要不進屋說?可以吹空調。”

獅子思考了一下,抖了抖身體,然後叼起地上的手機,起身準備回屋。

杜若愚:“……”

這種說不清是驚悚還是雷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連忙也扭頭,走在獅子的前麵,從陽台進了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很好,有點疼,說明他已經醒了,不是還在夢中。

他進屋之後轉身,就看見獅子也進來,把手機放下,然後用爪子把陽台的對開門關上。

杜若愚又:“……”

啊啊啊,這真的太震撼了,一頭獅子會打電話,還會拿手機,還記得進屋隨手把門帶上!

“我可以開燈嗎。”杜若愚有點虛弱地問。

“開吧。”獅子說。

杜若愚把房間的燈打開,獅子的眼睛一瞬間因為光線的刺激收縮,琥珀色更加明顯,成了明亮的金色。

杜若愚看著獅子,醞釀了好久,終於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你是師總嗎?”

獅子也看著他,說:“是的。”

“……要不我還是繼續昏過去算了。”杜若愚終於要崩潰了,可是他太震撼了昏不過去了,他問,“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他在臥室裡徘徊了一下,問:“你是妖怪嗎?”

獅子吼道:“你見過獅子怪嗎?”

杜若愚愣了一下,沒有嗎,有的吧,西遊記裡有的啊。

不過平時真的很少見獅子怪,一般不應該是狐狸精或者兔子精之類的。

“那能不能麻煩師總給我解釋一下。”杜若愚虛弱地說。

獅子踏著貓步也在臥室裡走了兩圈,然後才說:“反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群人,可以變成動物。至於原因,科學家也還在研究,有人說是一種返祖現象,有人說是一種進化,至少我們除了可以變成動物,其他的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杜若愚問:“那會法術嗎?”

獅子吼著說:“說了不是妖怪!”

“那會控製不住野獸的欲望吃人嗎?”

獅子爪子拍地,說:“說了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彆!我不吃生的!”

聽到這個回答,杜若愚終於鬆了口氣。

他又問:“那你為什麼不變回來?”

變成獅子的師亦光終於沉默了,過了半天才說:“一時半會變不回來……”

“為什麼變不回來?”

“你是好奇寶寶嗎?”為什麼不去問神奇的海螺呢!

師亦光終於被他問瘋了,過了好一會,才羞惱地低聲說:“就……壓力太大了,暫時變不回來。”

杜若愚不敢相信地看著獅子。

獅子垂下頭,似乎有點沮喪。

杜若愚居然覺得這頭大猛獸會因為壓力大而變不回人形,有點可愛。

杜若愚坐到了床上,細聲細氣地又問:“我還可以問問題嗎。”

獅子也在地上趴了下來,大腦袋擱在前爪上,說:“你問吧。”

“是因為我看到你了,所以你壓力大嗎。”

“有一些吧,還有彆的事。”

杜若愚想了想,說:“你剛才說,你們這樣的人有一群,那你家裡的人……”

師亦光晃了晃頭,說:“是的,這是基因問題,我家的人一直都是獅子。”

杜若愚想,這真是太勁爆了,董事長也是獅子嗎,那師太太呢。

“那次團建的晚上,其實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頭獅子,那是你嗎?”

師亦光扭過頭,不去看杜若愚,說:“是我,那天山路不好走,我就變成原形把你背回去了。”

啊,這種傲嬌的動作,確實是他的總裁。

杜若愚囁嚅道:“謝謝你。”

他又想了想,說:“那天蓉蓉姐也在,她是不是也是動物?她也是獅子嗎,既然她也是,那公司裡是不是還有人跟你一樣?”

師亦光:“……”

所以說聰明的人就這點不好,太容易舉一反三,由點及麵,隻是推測一下,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師亦光說:“韓助理不是獅子,公司裡有一些人也能變,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這類人大概占公司一半一半吧。”

杜若愚嚇了一跳:“這麼多?”

所以他平時的工作環境這麼神奇?太震撼了。

杜若愚有點精神恍惚,渡過了初始的震驚,現在他反而覺得不真實起來,可是眼前的大獅子又是看在眼裡的。

這頭獅子是他的總裁,他的丈夫,這真的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杜若愚用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師亦光,目光太過直接,讓師亦光有點不自在起來。

“我還是覺得像在做夢。”杜若愚說著,“所以……我可以摸摸你嗎?”

師亦光吃了一驚,從地上站起來,身體緊繃,顯得十分僵硬。

他問:“你真的不怕嗎?”

杜若愚從床上下來站起來,說:“知道你是師總之後,完全不怕了。”

那是與他朝夕相處的總裁,雖然冷冰冰但是又傲嬌又溫柔的總裁,如今隻是換了個形象而已,如果獅子會傷害他,早就做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杜若愚說著。

師亦光站在房間的角落裡沒有動,杜若愚慢慢地靠近他,走到他的麵前蹲了下來。

近處看這頭獅子真的很威武,足足有半人高,把頭抬起來的時候就更高了,金棕色的鬃毛也很濃密,杜若愚突然想到那次他在陽台上撿的毛發,果然是屬於大型猛獸的。

杜若愚試探著伸出手去,獅子沒有躲開。

他小心翼翼地去觸碰獅子的鬃毛,師亦光卻突然探頭過來,張了張嘴露出尖銳的獠牙。

杜若愚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師亦光哼了一聲,又扭過頭去。

“……”杜若愚這下確定他是故意的,總裁還是這麼彆扭。

越挫越勇的杜秘書是不會屈服的,杜若愚再次起身,這次直接把手放到了獅子的頸部,順著鬃毛生長的方向輕輕地摸了一下。

師亦光沒有再嚇唬他,而是低下頭讓他更方便地動作。

杜若愚膽子大了,動作也大了,摸了一下還想摸第二下。

真的是獅子,而不是什麼障眼法,手下的觸感如此真實,還能感覺到火熱的體溫,感覺跟摸他們家的貓一樣。

隻不過這隻大貓比呼呼可大多了。

獅子被摸了鬃毛,也沒有抗拒,而是眯了眯眼睛,低低地吼了一聲。

杜若愚沒有被他嚇退,而是得寸進尺摸上癮了,替他把毛發順了順。

過了一會,師亦光調頭過來,大臉湊近杜若愚,問:“摸夠了嗎?”

杜若愚訕訕地收回手,走到了一邊。

近距離接觸大獅子,還是有點嚇人的。

師亦光用鼻子推了他一下,說:“去睡覺,剛才是誰在那裡撒酒瘋。”

杜若愚雖然喝醉了,但還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印象,這時候被提醒,立刻鬨了個大紅臉。

哇,真想把撒嬌的那段給抹掉。

杜若愚再次爬回床上,拉好薄被子蓋上,一雙眼睛看著師亦光問:“你怎麼辦?”

師亦光走到一邊,伸出爪子關上燈,說:“不用管我。”

在黑暗裡,杜若愚還是睜著眼看著那頭獅子,獅子此時再次趴了下來,儘管是在角落裡可是存在感仍然高得嚇人。

杜若愚不敢睡覺,怕睡著了會發現這是一場夢。

可是好奇怪,明明有大型猛獸和他同屋,他居然還覺得安心,過了一會就不受控製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杜若愚醒來,就看見總裁靠在床頭,穿著黑色的襯衫,扣子卻扣得很隨意,露出大片的鎖骨與胸膛,但是衣領上卻掛著昨天的生日禮物——那隻領扣。

師亦光正低頭望著他。

杜若愚呆了呆,看著有著英挺麵容的師亦光,問:“昨天是做夢嗎。”

師亦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說呢?”

昨天一晚上……真的發生了好多事,讓杜若愚有點羞澀又有點驚奇。

他不希望昨晚是夢境一場。

總裁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還是同往常一樣冷著臉,垂著眼,他說:“快起來吧,還有事情。”

杜若愚有點疑惑,然後起來打點好自己,隨著師亦光走下樓,這才發現早就有人在一樓等著了。

一個是保姆級彆的林律師,另一個是上次給杜若愚治療過腳傷的醫生。

杜若愚看著醫生,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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