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愚深吸一口氣,心裡安定了許多,等師亦光回來,他想跟他好好說說話,既然總裁說了不會離婚,那麼他覺得他可以把表白計劃往前提一提了。
結果師亦光不僅當晚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去公司。
總裁一天不來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是昨天董事長的異常讓大家都很在意。
連韓蓉都跑過來問杜若愚到底發生了什麼,杜若愚沒辦法告訴她,隻能含糊過去。
如果這件事不解決,韓蓉馬上也會知道假結婚的事,蓉蓉姐臉上會掛上什麼表情,杜若愚簡直不敢想。
他坐立難安地在公司裡待著,心思卻不在這裡,師亦光又聯係不上,他隻能乾著急。到了下午的時候師亦光終於給他打了電話。
“小愚,你到老家來一下。”
杜若愚知道他說的老家是指師家的本家,師太太和師睿一家都住那裡。
杜若愚拎起外套就衝出公司,想要開車過去,結果小馬司機追在他後麵跑。
“杜秘書!等等我!師總說不能讓你一個人行動,會被鬣狗抓走的!”
杜若愚停下來回頭,不是他質疑小馬司機的能力,而是……
杜若愚說:“你跟著我,我們還是很危險啊,你打得過鬣狗嗎?”
小馬司機很受傷:“可是我自帶報警係統,一般危險離我幾百米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然後趕緊跑了。”
杜若愚呆了三秒,不知道怎麼吐槽,現在他也沒工夫吐槽,就讓小馬司機送他去了師家本家。
師家本家比師亦光的彆墅要更大,樓榭花園,布置得古樸而大氣,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的地盤。
杜若愚逢年過節會跟著師亦光來這裡吃飯,這裡的人都把他當作小主人的夫人,對他都很客氣。
此時他硬著頭皮走進師家的大宅子,師太太正叉著腰站在一樓,一臉莫名其妙。
“小愚,你叔叔昨天把亦光帶回家來,然後兩個人一直關在書房,這是要乾什麼?”
杜若愚也難以解釋,隻是說:“是公司的一些事,媽,我也先進去看看了。”
他都叫師太太“媽媽”叫了半年多了,這還不算事實婚姻?
杜若愚筆直地往師睿書房裡走,師太太在後麵氣呼呼地說:“人人都在書房,為什麼偏偏不讓我進去?家庭歧視嗎?”
杜若愚顧不上師太太,衝進了書房,就看見師亦光、師睿、蘇溪然和林律師都在書房裡,他們站成一個圈,互相對峙著。
師亦光見杜若愚來了,走過來拉起他的手,把他帶到師睿麵前,平靜地對師睿說:“叔叔,拿假結婚來騙遺產的事,是我錯了,我願意道歉,你怎麼懲罰我都沒關係。但是現在我隻認小愚是我的配偶,我和小愚的婚姻是合法真實的,已經成了事實,改變不了了。”
他向林律師示意,林律師立刻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紙遞給師亦光。
師亦光拿著那些紙張,對師睿說:“這些是當初我們簽的協議原件。”他又看看杜若愚,問,“你還想要這些東西嗎?”
杜若愚搖頭,他一點都不想再看見這些文件。
師亦光淺淺地勾了勾唇角,說:“我也不想要了。”
說完,他把手裡的紙張全部都撕掉了。
白紙的碎片隨著師亦光的動作,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紛紛落到地上。
杜若愚還記得他當是在上麵簽字時的心情,是多麼緊張不安但又充滿期待。
那個時候他想:“我和總裁千差萬彆,可差距最大的地方不是金錢與地位,而是能力。”
“他能讓我輕易愛上他,我卻無法讓他愛我。”
人們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杜若愚想,他雖然能力不足,可他足夠努力,他看著麵前的協議書,在落筆簽字之前,想著這次機會一定要把握住,隻要能跟總裁相處得久一點,是不是他就會有希望。
現在他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杜若愚看著地板上鋪陳的碎紙張,心裡想著,這些撕毀的協議意味著結束,卻也代表著開始。
師亦光把婚前協議的原件全部撕掉了,一時之間屋子裡都沒有人說話。
師睿站在書房的中間,仍然是眉頭擠出一個川字,過了半晌,他才沉沉地對師亦光說:“希望你能明白家庭這個詞的真正含義,希望你能擔起責任來。”
蘇溪然走了過來,看了看兩個晚輩,然後對自己的丈夫說:“自從亦光和小愚結婚之後,我感覺他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不再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裡,而是更加堅定大度了,這個結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師睿還是梗著一口氣,拉不下臉麵,說:“假結婚還是太荒唐了。”
蘇溪然笑道:“你們老師家就喜歡在乎這些麵子上的事。”他走過來拍了拍師亦光的手臂,安慰他,“照我看來,雖然開頭不儘如人意,但是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既然荒唐的協議已經撕掉了,就讓人家小兩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
師亦光聽了蘇溪然的話,衝他友好地點點頭。
杜若愚也很感激蘇先生,蘇先生為人溫柔又和善,真是太好的人了。
師睿見自己老婆都向著侄子說話,隻能哼了一聲。
師睿這種用鼻子出氣的高傲姿態跟師亦光平時的樣子太像了,杜若愚一眼就看出來其實大貓科心裡已經軟化了,但是麵子上還找不到台階下。
他連忙捏了捏師亦光,讓他再說些好話,可是師亦光傻兮兮地看著他,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杜若愚就要氣死了,就在這時候,站在師亦光身邊的蘇溪然突然皺了皺鼻子。
“啊啾。”
蘇先生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