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星空中,一座巨大星艦正在進行時空跳躍。
“老大!”一個少年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二當家不見了!剛才我還看見他躺在醫療艙裡來著!”少年哭喪著臉,懊惱開口。
“什麼!阿淵不見了?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他失控的精神力的!”男人從主座上猛地跳起來,火紅短發隨著他的動作搖曳,像團熱烈的火焰。
蘭德翠色眼眸瞪得圓圓,蓬勃有力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在緊實的航空服裡鼓鼓囊囊地顫動了兩下。
但下一刻,他拿出勁瘦腰間的通訊器,看了一眼之後,露出了個了然的神色。
“看起來阿淵找到向導了啊,”他舔了舔虎牙,“不過希望那個小向導可不要死了啊。”
他指揮著戰艦調整到新的跳躍點,壞笑著:
“畢竟阿淵,可是向導們解決不了的哨兵啊。”
...
千枝見過很多蛇,有毒的,沒毒的,大的,小的。
但這樣五彩斑斕的黑,還是第一次看見。
它的鱗片帶著終年不消散的寒意,枝葉攀爬上去都要因為寒冷小小地瑟縮一下。
看著菟絲子柔弱的藤蔓慢吞吞邊爬邊向下滑的模樣,男人輕輕笑了一聲。
他戴著半手套的手伸出去,捏了捏枝葉的尖端,將它放在蛇的頭頂。
蛇蛇很乖地一動不動,隻是猩紅信子偶爾吐出來一下。
“它的確有點不好控製。”男人說,同時紫色瞳孔縮成尖針型,高大身體向千枝的方向緩緩貼過去。
千枝感覺頭有些發暈,那些醇酒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且味道越來越濃。
連枝葉都隨著她的意識一起,擺動得越來越緩慢。
這個男人的精神圖景很奇怪。
圖景裡的世界被撕裂得一分為二,一半是烈日照耀下的乾涸土地,一半是冷月寒光影響下的冰凍土壤。
洞穴裡的大蛇趴在世界交接處,蛇尾被凍在黑暗裡,而另一半身體被烈日炙烤,身上漂亮的鱗片寸寸迸裂,絲絲鮮血流淌,墜入乾涸土地。
“真可憐啊。”千枝感歎著,將兩隻手臂完全化為藤蔓,一部分深紮乾涸土地,另一部分則是叩響凜凜寒冬。
瞬時間,天色驟變。
被一分為二的天空重新合為一體,豔陽天與寒冬日融合在一起,下起綿綿春雨,澆灌著中間這條遍體鱗傷的蛇。
它清醒過來,長長身體蜿蜒立起,紫眸晦暗不明地盯著千枝看。
“這裡的精神圖景已經修補好了,”不知怎麼,千枝覺得大蛇的眼神帶著些她並不能理解的侵略性,她向後退了一步,“你可以讓我出去了。”
但是她的腳踝被蛇的尾巴牢牢纏住。
緊接著,大蛇用她不能反應的速度迅速纏縛到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冰涼黏膩的蛇信伸出,鮮紅分叉的舌尖蔓過她的側臉,在她的頸側輕舔。
男人的喉音沙啞,帶著乾澀粘稠的餘音。
“我知道隻有你可以,千枝,因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
“請記住我的名字,溟。”
溟的精神體為幻蛇。
這種蛇具備異常特彆的能力。
它可以讓擁有它的哨兵具有偽裝和構建幻覺的能力,輕而易舉地用毒液和幻象去殺死敵人。
但同時,會剝奪溟自出生以來,為數不多的感情,以及,排斥除命定之人以外,其他向導的精神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