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風雨欲來。
寧柏市南邊,破敗的工廠立於廣場正中央。
街頭,衣著暴露的女人依偎在壯漢的懷裡,任他上下其手。
一旁,青年狼狽地跪在地上,捂著斷掉的手指,顫著身子和大爺繼續下棋。
工廠前聚集了很多人,似乎在慶祝什麼,聲勢浩大,鑼鼓喧天。
即將降下的暴雨好像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對身邊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
司瑾冷眼掃視周圍,鼻尖傳來食物酸臭的味道,她忍不住微微皺眉。
如果不是身體狀況太差,司瑾可不願意躺在臟亂的垃圾堆裡。耳邊蒼蠅嗡嗡的聲音360度環繞,吵得她有些煩躁。
司瑾艱難地抬手,扒開身上發臭的碗筷,隻覺一陣反胃。
她已經在這裡躺了一個小時,直到身上的疼痛稍微減緩了些,才思考起目前的狀況。
眼前環境非常陌生,處處透著違和。儘管如此,這不是末世該有的氛圍。
——吵鬨的聲音隻會引來成群的喪屍。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躺在垃圾堆裡?
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她用僅剩的一口氣釋放異能,引爆自身,和那個被稱為火雞的高階喪屍同歸於儘。
司瑾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她剛剛恢複意識的瞬間,異能自動開啟,慢慢修複身體。到現在,身上的疼痛已經降至可以忍受的範圍了。
她這是撿回了一條命?
不,不對。儘管身上臟兮兮的,司瑾還是能從衣服的風格看出,這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如此寬鬆的衣服,隻會影響她殺喪屍的速度。
因長年手握武器,她的手指上長著厚厚的繭,如今也全都消失不見。
這具身體過於弱小。
司瑾眉頭越皺越緊,臉上淨是不解的表情。但不管怎麼說,她一秒都不想繼續待在這裡,得趕緊離開。
靠著異能恢複的那點力氣,她忍著惡心扒拉出一條路,太陽穴突突直跳。末世二十幾年,她從來沒有這麼臟過。
“喲,這不是司家的少爺嗎?豪門遊戲玩膩了,改撿垃圾了?”
感覺有人和自己說話,司瑾循聲望去,隻見三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中間的男人臉上還有刀疤,顯然不是什麼善茬。
刀疤男輕浮地吹了個口哨,“不如陪哥幾個娛樂一下,咱開心了,說不定還能賞你點小費。”
南區的人誰不知道,司家的“少爺”是個拜金女,每天的活動就是從她廢物老媽那裡拿錢,然後跟在幾個公子哥後頭耀武揚威,還真把自己當個角色。
刀疤男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見她這副模樣,想必是被拋棄了。
南區其他人他不敢惹,倒是可以拿這小廢物泄泄憤。
同行的兩人聽見這話,打量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司瑾看到他們眼裡的淫邪,感覺胃裡翻江倒海。
隻是,好像很久沒有人這麼和她說話了。上一個對她出言不遜的人,墳頭草都已經被喪屍嚼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