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目不能視，逐漸逸散的血腥味讓人深感不適。
柏霜沒有回答，隻問：“他死了？”
“應該死了吧。”
“你膽子很大。”
司瑾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殺人殺慣了，見柏霜有開槍的趨勢，想也沒想就替她做了這個動作。
……可是人美心善的金主姐姐怎麼會做出殺人這種事呢！
真是魔怔了。
“我隻是想拿走那把槍，就……不小心碰到了。”司瑾支支吾吾，“槍很危險的，下次不要隨便碰。”
柏霜：“對，很危險，所以你哪來的槍？”
司瑾捂住自己搖搖欲墜的馬甲：“從齊皓哲身上搶來的。”
柏霜之前被這把槍打傷，可那天天色暗，她應該沒看清槍長什麼樣。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未婚夫藏了槍。”語氣裡加重了未婚夫三個字。
“你未婚夫已經沒了！”司瑾咬牙切齒，搶回話語主動權，“你到底有多少前任？”
急匆匆的語氣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占據聽覺，柏霜放鬆靠進身後人的懷裡。
笑麵閻王的身份遲早被她摸清，她喜歡一層一層剝開司瑾的秘密。
彆把人逼急了。
柏霜：“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司瑾：“……”為什麼？不為什麼，就是想問！
柏霜：“就算我有很多前任，和你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司瑾不假思索。
然後試圖解釋：“你……你是我的上司，應該以身作則，不能亂搞關係，上梁不正，下梁會歪的。”
“你是校花，是公眾人物，更不能這麼隨便，這樣對你名聲不好。”
說著說著腦袋就垂下去了。
“而且，那些事情做多了，好像對身體不好的。你要是得了什麼病，誰給我發工資……”
“都是前任了，他們對你肯定不是真心的……”
編不下去了。
司瑾腦袋埋在女人肩上，實話實說：“我不開心。”
黑暗中的眸子緩緩睜開，心跳卻再度變得不受控製。
柏霜默了默，轉身麵向司瑾。
沒了手的遮擋，那人蔫頭耷腦的樣子徑直闖入視線。
柏霜沒做任何解釋，抬起她的下巴，問：“你以什麼身份不開心？”
司瑾望著她，兀自糾結一陣：“朋、朋友。”
如果能加個女字就好了。
可她還不是。
“那個，兩位……”
葛丞弱弱開口，打斷兩人的一問一答。他一手虛虛捂著眼，一手指著地上那一坨東西，說：“這個怎麼辦？等會要是有人過來，老、老大，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工作讓他接觸到很多不尋常的事，可殺人現場他還是第一次見。
動手的還是熟人。
齊皓哲趴倒在地一動不動，炙熱的血帶走他的溫度，染紅一片青黑地麵。
司瑾也很愁，“有什麼簡單的辦法讓他消失嗎。”
之前乾掉的那些人，都是以閻王的身份動的手。反正沒人能查到自己，也就從沒想過善後。
齊皓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拉走柏霜，出了事，柏霜肯定會被懷疑。
葛丞突然反應過來，忍著惡心在地上那人身上摸索。
“怎麼了？”
“緒芳……我妹妹，她被齊皓哲害死，可是她的屍體我一直都沒找到。我也沒有收到局子和醫院的通知。”
他很快就找到手機，掰過齊皓哲的手指解鎖。
還好，能開。
“城裡有些高官手上沾血，但一點事也沒有，以前就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沒有發現。緒芳出事之後我就開始調查齊皓哲，終於被我發現一些秘密。”
他點開手機上某個軟件，挨個試探軟件上的所有功能。
“齊皓哲有個連係很頻繁的人，所有不乾淨的事情都會由他經手。我費好大的力氣才查到那人來自南區。所以我又跑到南區調查，細節先不說了，那天還撞到老大了，你應該記得的。總之最後聽南區一個小領頭說，這個購物軟件上有個隱藏的‘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