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灼當場化為喪喪小鳥,攤成一張鳥餅。
江灼灼這人吧,沒人疼沒人愛的時候能自己打死一頭牛,有人疼有人愛她就開始蹬鼻子上臉,隨時隨地都能沒臉沒皮地撒潑打滾。
比如現在,仗著梅因這位女仆長對她溫柔體貼,江灼灼就開始作妖了:“我還小,我還是個孩子,我連鳳羽都沒長出來,多多睡覺才有助於我的成長!”她獅子大張口,“一天至少得睡十二小時才夠!不睡滿十二小時,我永遠都長不出鳳羽!”
相對於鳳凰族漫長的生命而言,江灼灼確實還很小,梅因也沒有非要逼著她早起上課。
想到江灼灼現在還是隻灰不溜秋的可憐小圓鳥,梅因蹲下耐心地與她商量:“殿下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把通識課時間改到下午兩點怎麼樣?”
江灼灼這才從地上起來抖抖羽毛,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上課時間:“那好吧。”
既然下午才上課,她又準備找個地方攤著曬太陽。她這個年紀哪有睡夠的時候,永遠都缺覺!
梅因洞察了江灼灼的意圖,在旁循循善誘:“裘德他們已經把殿下要的刮嘴穀運回來了,殿下是想用來做什麼?”
江灼灼很有自己的堅持:“以後不叫刮嘴穀,改叫樹麥,刮嘴穀一聽就不好吃。”
梅因不覺得刮嘴穀這東西改個名字能變好吃。
不過想到昨天江灼灼把味道很古怪的草葉和味道很酸的果子做成調料拿來烤魚,吃起來卻那麼令人回味無窮,梅因又遲疑起來。
難道這刮嘴穀也能做成很特彆的調料?
梅因說:“好,我記下了,等會就去頒布殿下的命令,往後我們整個沃野行省都不許再叫它刮嘴穀。”
江灼灼:?!
不是,這麼正式的嗎?
梅因看了眼江灼灼睜圓了的烏眼睛,暗自笑了笑,繼續諄諄善誘:“殿下準備用樹麥來做什麼呢?”
梅因都準備那麼勞師動眾來個全境改名了,江灼灼頓覺自己得儘快去琢磨怎麼把樹麥變得適口。
她蹦起來說:“我去看看!”
梅因跟著江灼灼前往存放樹麥的倉庫。
江灼灼看到滿滿一倉庫的樹麥後呆了一下,沒想到一個銀幣能買回來這麼多。那小孩也太實在了點!
小圓鳥對著堆積如山的樹麥開始沉思。
理論上來說,現在她是鳥,鳥是可以直接吃穀子的。
生吃穀子不知是什麼味道!
這東西真的刮嘴嗎?
想嘗嘗看!
好奇心過重的江灼灼隻猶豫了數秒,就啄起一顆刮嘴穀勇敢進行了鳥生中一次難忘的試吃。
接著她就感覺刮嘴穀卡在鳥兒的食管裡不上不下。
小圓鳥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整隻鳥直接倒地不起。
很安詳地準備閉上眼。
敵不動,我不動!
隻要我不試著咽下去,這刮嘴穀就傷害不到我!
梅因:“………”
梅因用她滿分的急救技能幫江灼灼吐出了卡在喉嚨裡的刮嘴穀。
對此,江灼灼很嚴肅地得出結論:“真的刮嘴!”
梅因認真告誡:“殿下以後不能直接吃這種東西。”
江灼灼心有餘悸:“那肯定的。”
這種仿佛見到太奶的體驗,是個人都不可能想再體驗一遍的!
鳥也不想!
眼看江灼灼以自己需要緩緩為由又躺下了,梅因隻好喊來另外兩個女仆在旁照顧江灼灼,自己去處理公務了。
江灼灼曬著太陽補了個覺,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一想到自己的一日三餐還沒有保障,她再次認真回憶起該怎麼把麥子弄成麵粉。
在實現麵粉的機械化生產之前,普通人吃一頓白麵也是很費勁的,光是脫殼就很不容易了,更彆提想把它弄成細麵。
江灼灼暗自嘀咕:“聽說煉金術師很擅長搞發明,得去找個煉金術師讓他們幫忙弄點工具。”
你都會煉金術了,弄點脫殼機、麵粉機之類的應該不難吧!
再不濟弄個水力磨坊或風力磨坊也行!
現在問題來了,她們這個偏遠行省有煉金術師嗎?
江灼灼把招募煉金術師的計劃暫且記在心裡。
在那之前隻能先靠人力磨麵了。
江灼灼對自己的動手能力很有自知之明,命女仆安娜去尋幾個踏實肯乾的青壯年過來乾活。
先從脫殼開始!
一想到刮嘴穀卡在自己喉嚨裡那毛毛的感覺,小圓鳥奶凶奶凶地在旁給臨時被拉過來的騎士們下達命令:“脫掉,脫掉,統統脫掉!”
騎士們:?
他們可是皇家騎士學院畢業的優……好吧,他們並沒有梅因副官優秀,隻是普通畢業生而已。
若非殿下此前的情況那麼特殊,他們根本沒機會入選皇家騎士團。
現在他們為殿下乾再多雜活是應該的!
乾活的人有了,江灼灼整個人都歡快起來。
現在是冬天,能找到結冰很厚的地方,江灼灼指揮眾騎士現場搓出舂麥工具,帶他們去冰上挖……冰窩窩。
這是她小時候的美好記憶,自從奶奶去世後被父母接回城裡,江灼灼就再也沒有體驗過打冰窩窩舂麥子的快樂了。
她煞有介事地給眾騎士講解打冰窩窩的訣竅,末了還親自上手給他們演示怎麼通過反複的捶打把那層難以下咽的麥皮給脫了。
絕對不是她想趁機玩耍ovo
安娜她們也躍躍欲試。
不是她們沒有女仆的自我修養,而是這看起來真的很好玩!
此時騎士們也在厚厚的冰層上挖出了整整齊齊的幾行冰窩窩,在日光映照下整齊劃一地開始舂麥子。
江灼灼玩夠了,化為小圓鳥蹲到枝頭上欣賞這幅……騎士冬日舂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