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通州府。
趙蒹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房,她取下了麵具,將自己脫得一乾二淨,浸泡咋浴桶裡,隻露出一個腦袋。
天花的陰影已經逐步消散。
隨著中州通水,旱災得到了一定的緩解,但旱情還在惡化。
用赤地千裡來說也絲毫不為過。
她讓人將水引到了通州,可麵積太大,這一河之水終究是難以覆蓋全麵。
但好在,不用再為飲水發愁。
她也將重心,放在了收服北地上。
而這半個月來,她一直在外征戰,連克數縣,聲威大振。
聖王之名,更是深入人心,每天都有災民來投奔,有一些地方,甚至是望風而投。
陸啟山的策略此時才展現出了它的威力,可同時盲目擴張也帶來了弊端。
那就是兵員素質良莠不齊,來投的百姓,以為自己山呼一句聖王萬歲,就能吃飽喝足,甚至還出現了調戲女兵的事情。
這一次,有女兵外出,差一點就被欺負了。
趙蒹葭一怒之下,斬殺了那幾個好色之徒。
以至於人心惶惶,一時間領地內流傳出聖王是徒有虛名之輩,明明是逆賊,卻沐猴而冠。
還說聖王是女流之輩,就算打下天下,也遲早會被男人給搶走。
說她無有子嗣,坐不穩天下。
這些流言蜚語,趙蒹葭早就習慣了,在白玉京時,比這惡毒十倍的話,她都聽過。
隻要自己抓著兵權,這些不過是癬疥之疾罷了。
但夜深人靜時,她還是會彷徨。
這一次,進攻達州,她遭遇了勁敵。
達州太守薛霸,先從軍,後從文。
薛家乃達州顯貴,名聲顯赫,乃望族。
神宗皇帝時期,薛家為官的人,就足有二十多人。
而薛家掌控了達州半數的土地,達州一半的百姓,都是薛家的佃戶。
薛家,是達州的土霸王,就算是承平時期,薛家的話也比聖旨好使。
薛家稱兵十萬,雖有誇大其詞嫌疑,但是趙蒹葭正麵跟薛家軍碰撞了一次,就吃了大虧!
不僅讓她新增十數道皮外傷,更是損失慘重。
各路兵將,折損近三千人。
她的巾幗軍,一戰少了一半。
縱使她們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先天的差距依舊難以彌補!
趙蒹葭將自己囫圇沉入水中。
腦子裡卻莫名浮現出自己給陸源搓背的畫麵。
她浮出水麵,臉紅的厲害。
“不是聖王軍厲害,是爆炸弓厲害,半個月連下數城,是爆炸箭矢的奇效,現在,爆炸箭矢沒了,所展現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戰鬥力。”趙蒹葭出了浴桶,她嘗試著用陸源的行為方式和邏輯去看待這一場戰爭。
陸源,從來就不會坐以待斃。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薛家軍雖強,但聖王軍也不是泥捏的!”趙蒹葭不能每次碰到問題,都去找陸源,到時候,這打下來的天下,是她的還是陸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