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神宗這個嗜好,是百官的認可,可不是百姓的認可,當然,認可的百姓是極少數的。”
陸啟山再次說出一件讓陸源瞠目結舌的事情,“北地的爛攤子你是知道的,這些年,咱們廢了多大的心思才讓它恢複災前的樣子。
可即便沒有受災的時候,北地也是不如現在的,因為夏景兩國的刻意打壓......
後來天災頻繁,神宗皇帝心急如焚,想要賑濟災民。
但是國庫空虛沒錢,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了。
他沒辦法,隻能變賣皇宮內的家具,甚至賣官鬻爵,來籌措賑濟的錢銀米糧。
但是這些,放眼天下,那就是杯水車薪了。
而且這些錢銀,也未必都被百姓得了。”
陸源搖搖頭,這種事,曆朝曆代皆有,有些人賺的就是國難財,這種人比叛徒走狗更加可恨。
“後來穆相起草了一個什麼辦法呢?為了籌措銀子,他加稅,以朝廷的名義給江南地區加稅,對外說,這是幫助受災的百姓。
可江南的百姓老老實實納稅,憑什麼要把他們活命的口糧分給彆人?
所以江南地區的百姓恨皇帝入骨。
而新黨的大本營,就在江南。
為了躲避加稅,這些百姓不得不把自己的田地掛在那些新黨官員的名下、。
名聲讓神宗拿去了,好處全都被這些狗雜碎給收了。
江南的百姓恨之入骨,但是受災地方的百姓卻念皇帝的好。
可如果,這一份賑濟的糧食能夠分到他們手上也就罷了。
可左右等不到賑濟的糧食,一個個滿心歡喜期待著,卻沒有等到果腹的賑災糧,你說他們恨不恨?”
“恨!”
“所以百姓開始起義鬨事,就如同水滸傳那些人一樣,朝廷不得不招安,最後被招安的,都吃飽了飯。
真正苦的是那些可憐無辜的百姓。”
陸啟山搖搖頭,“神宗皇帝心灰意冷,這才明白,憑他一己之力,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朝廷發不出軍餉,連軍權都握不住。
雖有忠臣,但忠臣也是要吃飯,要養家糊口的!
他想要抱住自己的權力,就必須讓自己麾下的士兵吃飽飯,才會有人聽他的。
皇帝沒錢,新黨有錢。
每次邊關將士鬨事,都是穆相想辦法籌措錢銀酒水去犒勞那些人。
你說,他們能不對穆相,對新黨感恩戴德嗎?
這世上,親的是白銀黃金,忠的也是。
世道崩亂至此,能護在自己一家子,已然是不易,又談何保家衛國呢?”
陸啟山歎息一聲,“我陸啟山,自問聰慧,可麵對大勢,依舊不敵。
皇帝養精蓄銳,我們這些人也蟄伏起來。
但是沒等到皇帝的召喚,卻被新上任的奸相給害了。
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這就對上了。
神宗皇帝一個廢人,無法誕下子嗣,在權力鬥爭中被新黨教育做人,失敗之後心灰意冷,為了自保,這才有了趙蒹葭上位的事情。
說到底,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結果。
雪家也是權力傾軋的後果。
要說同情,陸源不同情,做叛徒走狗,被清算,純粹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