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的雙眼中儘是血絲,自從家裡出事後,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最近這幾天更是噩夢連連,夢裡全是他小時候被嘲笑被欺負的畫麵。
在夢中,圍著他的人的麵孔不斷發生著變化,有小時候的同學老師,有他表白被拒的女生,有親生父親新組建的家庭,有以前的合作夥伴,有鄰居,有不認識的陌生人。
還有,他的前妻。
鄭軍二十幾年努力建立起來的自尊防線,再一次被打垮。
鄭母看到兒子越來越躁鬱,脾氣越來越大,她也無計可施。
沒有人可以幫忙,最後迫於無奈,鄭母隻能將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放到房屋中介交易的地方,想要儘快賣掉。
因為鄭母急於出手,她賣出的價格隻能低於市場價。
得知了賣房的事情,鄭軍氣急敗壞,他衝出房間與母親大吵了一架。爭吵中,鄭母脫口而出。
“那你想辦法弄錢啊,你去找你的朋友借錢啊!”
鄭軍立刻語塞,他一想到去借錢可能會被嘲弄笑話的場麵,就渾身一顫。
他現在隻想挽回自己的麵子,保留自己的尊嚴。之前那麼多事情已經讓他顏麵儘失,他現在是萬萬做不到拉下臉去借錢的事情。
賣房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後續的事情都是鄭母親自在做。
而鄭軍則隻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不願出門,不願再去麵對外界的人。
從自己的房子搬出來,住進了租好的房子中,鄭軍也隻是換了一個地方自閉。
.........
易葭衣一直關注著鄭軍母子的情況,他們賣房搬家的事情她自然也清楚。
領到那筆懸賞的獎金之後,易葭衣在出租屋附近開了一個小賣部。
她和梁貞每天就在小賣部裡麵看著人來人往,搬搬貨收收銀。日子簡單,但是不會勞苦奔波,也不會擔驚受怕。
一開始梁貞還想張羅易葭衣的終身大事,偶爾會催催她去找男朋友。
時間久了,梁貞也意識到易葭衣的應付不過是敷衍,她以為女兒是被上一段婚姻傷得太深,對男人失去了信心,需要時間來緩和,於是也暫時不再提及這些事情。
終於不再被催婚,易葭衣長籲了一口氣。
如此這般過了大半年,突然有一天,易葭衣看到了一則新聞。
“震驚!XXX路一精神病男子砍傷三名路人,其中包括其親身母親!”
雖然行凶男子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是易葭衣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這人是鄭軍。
之前她就知道,鄭軍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時而狂躁不安,時而自閉。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竟然已經嚴重到了出門行凶的地步。
新聞稱,鄭母已經被送進了醫院,而鄭軍也已經被製服。
雖然鄭家母子現在的處境比易葭衣預想的還要糟糕,但是她仍然時刻關注著他們的消息。
鄭母受傷不輕,又花費了不少錢。
出院之後,鄭母根本無暇工作,身體情況也不允許她去工作。
之後鄭母隻能用剩下的錢緊張度日,每周還會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的兒子。
然而還未等鄭母將積蓄花光,她就猝然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