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在朝為官的人,幾乎全站在薛孫王ji團這邊,於是馬家人全部都在這一次的南逃名單之列。
估計他們是聽到了與戰事有關的消息,覺得此次皇城必定無法保全,所以才敢有私自放走逃犯這般大膽的舉動。
易葭衣嗤笑一聲,心說,他們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就在易葭衣低頭思考著日後如何解決馬維然的時候,突然聽到牛大人的聲音,他直接提到了易葭衣的名字。
“都說國難當頭,人人有責。就連平民都不顧自身安危,拿起武器上戰場保衛國家了。那請問這位.....”
牛大人停頓了一下,他眯著眼睛,脖子前傾,似乎此時才認真看清易葭衣的麵容。
他接著問道,“這位畫師大人,是否也願意放下畫筆,拿起刀戟,與平民百姓們一起站在抗擊外敵的一線呢?”
易葭衣保持著彎腰拱背的謙恭模樣,微微抬頭,直視前方不遠處的牛大人。
牛大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屑,以及嘲諷,
是啊,就算他是個不與貪官同流合汙的剛正大臣,但是牛大人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相信比在場所有的大臣都要強烈。
在他看來,麵前這個小子既然敢於直言要不論階級地保衛皇城,那麼就讓他身先士卒做個表率吧。
當然,牛大人這樣“剛正”的人,斷然不會認為自己唆使對方上戰場是出於報複,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大臣們麵前被一個芝麻小官折了麵子而心裡嫉憤。
看到易葭衣默不作聲看著自己,牛大人笑了。
“怎麼?看來這位畫師也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從未接受過專門訓練的官員尚且都不敢上戰場,又如何能讓那些平民上戰場呢?
麵對戰爭,麵對流血,麵對殘肢,麵對凶悍的外敵,讓沒有任何經驗的人上去,若是他們膽怯了,導致戰線崩潰,你們可知會導致多麼嚴重的後果??”
“不知牛大人,是否讓微臣也參與這場保衛戰,就能讓您放心了?”易葭衣不卑不亢地回答。
聽到這個小官的聲音很平穩,沒有一絲慌張。牛大人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若披甲上陣,老臣便佩服你!”
易葭衣眼珠子轉了轉,她繼續說道,“若是此次保衛戰勝利,擊退了甲郎**隊,並且微臣得以僥幸存活下來呢?”
牛大人再一次瞪大了他如牛一般大的眼睛,在心裡罵道,你小子能不能活關老子Pi事?
他回頭看了看皇上和範大人,那兩位高高在上的人正冷眼旁觀著他們的對話,絲毫沒有要喝止那個小官的意思,也沒有要為他說話的打算。
牛大人突然意識到,皇上已經同意了讓平民參軍,而他還在胡攪蠻纏表達對易葭衣的不滿,這其實是有些僭越了。
他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其實趙佑宸這樣突然且臨時登上皇位,牛大人心底裡還沒有把趙佑宸完全當做皇上那般敬重。
甚至想著的是,等到平息外賊,趙集回來之後,趙佑宸這個還沒有舉行過登基儀式的皇上,很有可能會被趕下台。
但是這些不過是心底深處的想法,今天在朝堂上,他卻不經意地表現了出來。
且不說趙集會不會回來,反正他老牛再繼續如此,隻怕當今皇上趙佑宸一會兒也要把他送上戰場了!
牛大人心裡一個咯噔,自己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五十多歲經不起折騰了。心想著,還是趕緊找個台階下吧......
於是牛大人輕咳了一下,說道,“若是成功擊退外敵,並且你還能活下來,那麼老臣就答應你一件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