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裡麵安靜了許久。
趙延青沉默不語,明顯是在思考,內心在掙紮。
紀文煥看著對方不斷變換的臉色,也不催促,隻是細細品茶,靜靜等待。
這樣靜謐的氣氛,讓趙延青越來越緊張,腦門上甚至有汗滴落下。
他內心在煎熬,在撕扯,在惶惶不安,在做一個注定會影響他接下來人生的決定。
“紀兄,都、都有些什麼樣的藥?”
“嗬,這要看趙兄你的需求了,是要讓對方一病不起的,還是腹痛難忍的?”
紀文煥頓了頓,發出一聲輕笑,然後接著說,“是當場毒發的,還是過幾天再死的?”
“哐當”一聲響,趙延青嚇得一個哆嗦,不小心將手邊的杯子打翻在地。
紀文煥瞟了一眼地上摔碎的杯子,心裡默念了句,廢物。
這聲響驚動了院子中的侍衛,他們趕緊過來,其中有人敲門問道,“十一皇子,您還好嗎?”
“滾遠點,沒有本皇子吩咐,發出任何聲響都不要靠近!”
“是.....”
隨著的腳步聲越來越輕,那幾個侍衛走出了院落,還帶上了院子的大門。
易葭衣冷笑,喲嗬,對下人的時候還是挺凶悍的,怎麼麵對那個敵國奸細就點頭哈腰跟條狗樣的。
要是讓這樣的人坐上皇位,估計整個艮夏國就要成為甲郎國的一條狗了。
不僅是予取予求的一條狗,時間久了,甚至會把艮夏國變成自己的從屬國。這樣,就成一條看門狗了。
當整個偌大的院中隻剩下趙延青和紀文煥(趙延青自認為的)兩人後,趙延青重新又陷入了左右為難的情緒中。
他皺眉閉眼抿唇,表情十分糾結,思考許久說道,“紀兄,請給我幾天時間,這件事,影響甚遠,我、我不能這麼倉促決定。”
紀文煥微微一笑,悠悠然說道,“趙兄,前兩日見到烏祿大將軍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什麼?趙延青竟然與烏祿結章見麵了?
前幾天?他來皇城之前還去了地方的陣營?
叛國,通敵,篡位,這家夥夠死個十次八次了吧。
易葭衣在陰影中躍躍欲試,想要趕緊得到趙延青這些罪行的鐵證,好早點將他拿下,免得這家夥見麵就來煩她。
“那時、那時,那時是我第一次見到威名赫赫的烏祿將軍,他氣勢斐然,我難免被他的威武所懾,也因此沒有考慮周全,這才全答應了下來.....”
說到後麵,趙延青心虛不已,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想起那次見到烏祿結章,趙延青就唏噓不已。
他隻帶了寥寥幾名親信,就孤身潛入敵方陣營中,不可謂不大膽。
這是一向謹小慎微的趙延青難得做出的大膽的事情。
上一次大膽的事情,就是答應紀文煥的提議,與甲郎國合作。
每每想到這裡,趙延青都忍不住想苦笑。從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他,一旦跨出那一步,竟然就是要做這樣的“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