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主不必多禮,喚我將軍,或者畢瑜就好。畢瑜此次前來,已經立下了軍令狀,不擊退狄人,便隨啟陽城一同滅亡。”
蘇元大驚,傳遞消息的士兵此次是隨著周向岑一同行軍的。隻在最後一段路提前半天過來宣布新任將軍身份的消息,所以他立下軍令狀的事還沒有傳開。
這軍令狀是以九皇子性命為賭,常人哪兒敢對國君輕易下軍令狀,尤其是第一次帶兵出征。
這位皇子膽色太大了,蘇元麵上的震驚不加掩飾,隨後意識到有些失禮,急忙斂了斂神色。一邊心想,違背軍令狀等同欺君之罪,事關性命那必然要殊死一搏了,這樣看來勝算豈不是也多了幾分。
“將軍膽色過人,年少有為,實乃我大乾幸事。蘇元在朔穀城,帶著所有城民,恭祝將軍旗開得勝。”
說完蘇元跪下叩拜,周向岑連忙喊著免禮,扶他起來。
心想李姑娘這雖然是兵行險著,但是效果顯著。以命相抵,這樣一來能讓這些不服他的將官們暫時收起那些心思,二來也能讓士兵們的士氣提升不少。
就算是以性命作為代價,也好過終日惴惴不安被困於方寸之地。
詢問了蘇元一些朔穀城和啟陽城的情況,便讓他退下了。隨後周向岑和易葭衣走出議事廳,向著西郊演武場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朔穀城的大街上,速度並不快。
朔穀城在大乾最北邊,城民身材高大,房屋也沒有皇城那般青磚綠瓦的好看。
牆壁和屋頂都更加夯實,看起來厚重不少。
雖然入春了,但朔穀城氣溫依舊很低,加上有狄人來犯,街上行人更加的少。偶爾看到一些,也是各家負責采購的出來購買必需品,然後行色匆匆地回去。
甚至有一些房屋已經空出來了,還有幾戶人家在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要出遠門的樣子。
明顯是為了逃難避禍去的,大乾士兵前段時間的不敵後退,這段時間兩方的僵持,無疑加重了城民心中的不安,生怕有一日和啟陽城一樣城破。
雖說啟陽城沒有被屠城,但狄人生性野蠻不羈,強占房屋,殺掉反抗或者不滿的民眾,淩辱手無寸鐵的百姓,爭搶物資,這些都時有發生。城民會恐慌也是難免的,所以現在周向岑急需一場勝仗來穩定軍心和民心。
不然這些恐慌可能會蔓延到士兵之中,造成士氣低糜,這樣對狄隻會越加艱難。
周向岑和易葭衣一路小聲交談著來到了演武場,大部分士兵都已經列隊站好了。周向岑站在列隊前方的高台上,旁邊香爐裡第二柱香已經燃了一半。
待第二支香快燃燼的時候,最後一組小隊也到了,百來個人匆匆站好,其中幾個人衣服都沒理整齊,甚至發髻還有些鬆散。
隨周向岑從皇城一路過來的監軍也早早來到了演武場,此刻站在周向岑身後,低頭向他介紹高台下眾將的人員分布。
當最後一組小隊入列的時候,監軍介紹,這是副將手下黃百夫長帶領的士兵小隊。
現在的副將是祁宇卓一手提拔上來的,從前一直跟著祁宇卓駐守邊境,後來也隨著他回皇城的軍營待了兩年,可見這名副將對祁宇卓的感情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