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一個年僅隻有四五歲,雍容華貴的小女孩,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
這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兩張麵孔。
女人停止撕心裂肺的哭聲,怔怔的望著麵前的一大一小,好半天,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沙啞到極致的聲音:“你們……是誰?”
片刻,她聲音又冷冷的開了口:“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們竟然敢來這種地方?”
凋零宮,平常,這宮裡頭就連膽子大的人,在從凋零宮這種地方經過的時候,都得加快步伐,儘快從凋零宮離開,不敢在凋零宮待太長時間。
更彆提,會有小孩子從這裡經過了。
而麵前的小女娃娃,看年紀明明沒有多大,在麵對凋零宮這麼多屍體的時候,甚至在看向自己這個完全不是人,地上掉了一堆碎肉的她的時候,表情竟然這麼平靜,沒有一點的害怕?
就像是——
早就知道——
一樣?
膽子大,早已不是女人對雲姝的形容,而是——
眼前的這個小女娃娃,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小女娃娃,即便是再大膽的成年人,在麵對她這種情況的時候,也不可能表現的這麼淡定,一點也不害怕的。
偏偏她——
卻表現的這麼淡定無比。
“你是誰?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即便,她剛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可是凋零宮的大門,隻有這一個,她壓根就沒有看到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雲姝沒有急著回答她的話,而是視線落在不遠處,那一攤鮮血淋漓,身上姣好的皮囊,早就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堆血淋淋的屍骨夕顏的身上。
夕顏生前,壞事做儘,死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無法保留,說實話,也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了。
“哀家相信你,是皇帝的母親。”
聽到她給自己的稱呼,夕顏猛地瞪大了眼,雖然她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屬於外界的一切東西,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但是雲姝給自己的稱呼……
哀家?
這分明是一國太後,才會給自己稱呼哀家。
她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僅有四五歲的小孩子,竟然自稱哀家?
她是夜聖的太後?
皇帝的母後?
她的兒子,名義上的母親?
一時間,夕顏的心情,在此刻,可以說是複雜到了極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她明明是該難過的,是該無法相信的,可還是和方才一樣。
她哭不出來,甚至僵硬的一張臉,也無法做出其它的表情出來。
她就這麼看著麵前的雲姝,恨不得將她全身上下都給戳出一個血窟窿出來。
怎麼會這樣?
她的兒子,怎麼可能叫一個才四五歲的小孩子母後?
明明——
她才是啊!
她才是皇帝的生母啊!
明明——
明明這個一國太後,也該是由她來當的!
眼前的雲姝是個什麼鬼東西?
她怎麼能搶走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那可都是自己的東西啊!
女人猙獰慘白恐怖的一張臉,在此刻,忽然變得猙獰無比。
她就這麼,冷冷的,死死的瞪著麵前的雲姝。
忽然拿手指著她。
不僅她肚子上腐爛的肉,還有腿上腐爛的手都掉在了地上,連帶著她的手上,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很多地方都露出可怕的森森白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