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心裡有朱梅，倒不如說他早就習慣了和她在一起的一切。
若是柳如煙沒有回來，這輩子雲城都不會納妾，就這麼和朱梅相敬如賓的直到白首。
可柳如煙回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柳如煙的感情，他以為從未變過。
其實變了……
但是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柳如煙走的時候，他對柳如煙有著許多的虧欠，他想補償……
在得知柳如煙回來的消息後，他欣喜若狂，他將十年前沒有給柳如煙的，這一次，他想加倍，全部還給她。
向她證明，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做。
哪怕是他高高在上，人人羨慕的丞相府大公子的身份。
哪怕——
讓他放棄他所有的榮華富貴，和她在一起，去過尋常夫妻的生活，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至於朱梅……
雲城的心裡，如何會沒有她呢？
若是沒有，他甚至在和柳如煙在一起後，都從未產生過休妻的想法。
和朱梅夫妻十幾載，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並不是完全的沒有感情。
隻不過這份輕易就能得到的感情，自然是比不上柳如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如今……
“梅兒……”
“如果有下輩子，你還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麵前的男人，口吐鮮血，說出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每一個字從她的嘴裡蹦出來，都會吐出一大口的鮮血。
眼前一幕，是所有人都不忍的。
曾經，朱梅所期待的，自己心愛的丈夫，目光能隨著自己轉。
她的所到之處，他的目光就會追隨到哪裡。
人，可能就是這麼可笑吧。
一些東西，想要的時候，無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
現在……
這些東西，對於朱梅來說，她已經不想要了，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可是……
對上雲城一臉期待的目光，那黝黑的眼眸深處，就這麼一眨不眨，滿含期待的望著她……
他明明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了，可是不等她回答他的話，他這可口氣，仿佛就能一直吊著一般。
“雲城。”
朱梅低頭看著他，看著這個讓她愛了這麼多年，愛過，痛過，也恨過，無數個夜晚撕心裂肺，哭著醒來的男人。
哪怕到了這最後一刻，她也不想欺騙他什麼，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朱梅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
一些東西，過去就過去了，哪怕是為了尋求最後一個心理安慰，也是沒有必要的。
“雲城，若是有下輩子，我會找一個一心一意待我，心裡乾乾淨淨的男人。同他攜手一生，舉案齊眉。”
她沒有直白的拒絕雲城。
雲城卻分明從她冷漠的話裡，聽出了她對自己的拒絕。
雲城哭著哭著，忽然就笑了：“所以……”
“即便真的有下輩子，你也不願意嫁給我為妻了是嗎？”
“哪怕我真的能夠做到，心裡隻有你，不再有彆人，一心一意對你……”
朱梅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