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們有本事,子君今日也不至於受辱,被人瞧不起。那考秀才聽著不難,哪有那麼容易,又隻有半月時間,到時候子君若是考不上,不知道又要受到多大打擊。”
李正山在門口勸道:“事在人為,子君既然決定下來,我們也沒必要太過操心,免得他心頭更急。若是今年不行,來年再考就是了,子君這麼年輕,怕什麼。”
洛嬌容唉聲歎氣,沒再說話。
屋外夜空,一輪明月悄悄爬上了枝梢。
城南孫府。
孫妍兒自從下午回來後,就一直躲在在房間裡哭,也一直在看自己的腳,還喊來幾個丫鬟,命她們脫掉鞋子,與自己的腳相比較。
“哪裡大了?哪裡大了?那個混蛋,明明就是胡說八道!”
小翠也在一旁忿忿不平,一會兒幫忙辱罵,一會兒忙著安慰。
傍晚吃飯時,孫妍兒擦了眼淚,眼睛卻是紅腫。
孫錦堂和陳氏問起緣由,她不敢說實話,怕傳出去丟人,更是叮囑命令小翠也不準跟任何人說起,她隻對父親母親解釋道:“女兒暫時還不想嫁人,想到嫁人,便忍不住哭泣。”
陳氏連忙問起下午相親的事情。
孫妍兒一聲冷笑,故作平靜道:“那人就是一登徒子,一見麵就想讓我寬衣解帶,說幫我看看身子是否有恙,說話時不住地盯著我上下打量,話語也極為粗俗無禮。女兒實在惡心,就直接開門見山地拒絕了他,告訴他這門親事絕不可能。”
陳氏一聽,勃然大怒:“好一個臭流氓!”
孫錦堂也皺了皺眉頭,看向一旁的丫鬟小翠,問道:“小姐說的可屬實?”
小翠早已得到自家小姐命令,連忙低頭道:“回稟老爺,小姐所言,句句屬實。那人的確好生無禮,而且見麵時還背著藥箱,顯然是剛給人看病過來,害小姐等了許久。”
陳氏埋怨道:“我早就說了,一個藥店的學徒而已,連學堂都沒有上過,哪裡配得上咱家妍兒。咱家妍兒下月還要上書院,以後出來了可是貨真價實的才女。若是真要讓妍兒嫁給了那人,指不定咱家那些親朋好友,在後背怎麼笑話我們呢。”
孫錦堂瞪了她一眼道:“你閉嘴!”
陳氏不敢再言,低頭生悶氣。
孫錦堂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拒了就拒了。趕明日,我抽空去給人家賠個罪,免得說我們孫家忘恩負義。”
孫妍兒回到香閨,又忍不住脫掉繡鞋看自己的腳,想到白日裡受到的羞辱,頓時又眼淚汪汪起來。
這時,丫鬟來稟報:“小表姐來了。”
孫妍兒一聽,連忙擦了眼淚,穿上了鞋襪,出去迎接。
石雕圓門處,花藤兒爬滿了門框門楣,開出的小花紅的綠的黃的,煞是好看,花香四溢。
孫妍兒剛來到小院,便見一襲紫影從花門出來。
來人穿著一襲紫衫,身材高挑,腰間掛刀,英姿颯爽,一雙長腿筆直有力,走路有風。
正是與她關係頗好的小表姐王語如。
王語如見了她,正要說話時,忽地看到了她哭腫的雙眼,連忙問道:“妍兒,你這是怎麼了?眼睛怎麼都哭腫了?誰欺負你了?”
“誰欺負你了”這幾個字一出,孫妍兒一腔委屈頓時又湧上了心頭,淚珠兒滾滾而下:“表姐……”
王語如見此,連忙把她扶進了屋裡。
“跟表姐說說。”
關上門,小翠在走廊把守。
孫妍兒滿腔的委屈實在憋不住了,便一邊哭著,一邊把今日之事說了出來。
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添油加醋的成份。
“他……他竟然嫌棄我腳大,嗚……”
孫妍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王語如聽完,頓時柳眉一豎,拍案而起:“好一個洛子君,欺人太甚!妍兒,你彆哭,等明個兒一早,我就去找他,保證把他打的滿地找牙,為你出氣!”
孫妍兒這才嗚嗚咽咽停下。
然後她又連忙噙著眼淚道:“表姐,此事萬萬不要告訴彆人,不然……不然我羞於活也,嗚嗚……”
王語如蹙眉保證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孫妍兒實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她的裙下,抹著眼淚道:“表姐,可否……可否把你鞋襪脫了,讓我看看……看看你的腳?”
王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