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著的江雪的二姐江華,瞧著李景深這副哭哭咧咧的模樣,上前一把就把他扯開了,怒著臉,罵罵咧咧道,“你假惺惺的裝出這副樣子是想給誰看呐!”
“你個喂不熟的白眼狼,虧我們家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可你呢,回城調令剛下來,就要拋下媳婦閨女,自己回城去過好日子。”
“你把我妹子的心都傷透了,這會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是想演給誰看,鎮上戲班子招唱戲的怎麼沒把你招去啊,我看你挺能演的!”
“姐,你就彆再罵景深了,我同意讓他回城,也同意和他……離婚。”江雪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將懷裡的團團抱的更緊了一些。
她知道,李景深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她也知道,此時的他內心也是痛苦的,可回城一直是他的願望,他有理想和抱負,不甘心自己被埋沒在這個窮山溝裡。
他是城裡受過高等文化的知識分子,待人總是那樣謙和有禮,他的笑,總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他是隻鳳凰,該翱翔九天才對。
小溪村又怎麼能留得住他呢?
她愛眼前這個男人,即使他悄無聲息的拿著回城調令走了,她也不想怨他恨他,怪隻怪自己配不上他,卻又自私的擁有了他。
她知道,或許他對自己連半分愛都沒有,隻所以要娶自己,無非是想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小溪村尋找一絲依靠罷了。
她的親老舅是村支書,親爹又是村隊上的會計,兩家都是十裡八村有名的富戶,在小溪村,更頗有名望。
在人人都還吃不飽吃不暖的時候,她家卻能隔三差五的吃上頓紅燒肉,白麵饅頭更是管夠。
這樣的日子,人人眼饞,當然,李景深這個城裡來的也很羨慕。
他和江雪的三哥關係不錯,因此時常到江家蹭飯,一來二去,江家就相中了他這個頗有書生氣的城裡人做自家女婿。
這場婚姻,就在一頓又一頓的飽飯中定下了。
李景深娶了江雪這個貌美家裡又有財勢的媳婦兒,知青點不少男同誌那是羨慕的直流哈喇子。
塵封的記憶被一點點的揭開,李景深也堅信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自己拿到回城調令的冬天。
這個冬天,在他印象裡是無比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