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這幅畫可是馮叔畫了大價錢買下來的,你可看仔細了。”
“多少錢買的?”李景深皺了皺眉問道。
馮叔倒是看的開,微微一笑:“價錢無所謂,如果是仿品,也無妨。”
“咱們這一行有句老話,自己讓鷹啄了眼,那是自己的問題。”
“出了手,交了錢,自己負責,砸自己手上也是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彆人。”
這馮叔倒是看的開。
不過,從馮叔的氣度上看,倒也是一個豁達之人。
李景深顯佩服之情,當即說道:“既然馮叔也是豁達之人。”
“那景深就獻醜了。”
“這幅齊白石的《一枝紅杏出牆來》,確實算得上是他老人家稍有的佳作。”
“此畫乃是白石老人85歲的時候所作,與年輕時候的心境大有不同。”
“可以說這個時候老人家的畫,已經到了人書俱老,返璞歸真的時候。”
“整幅畫的畫麵布局從下自上,由密到疏,正值花季的杏花向上生長,表現出老人晚年對於生命的向往。”
“也以為如此,所以白石老人對於這幅畫寄予的心境是全然不同的。”
李景深的點評讓馮叔連連點頭。
看的出來,馮叔對李景深的專業很是認可。
畢竟隻有都是專業的人,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專業的。
“既然如此,小友又為何說這幅畫是仿品?”
聽到此話,李景深指著畫上的杏花說道:“就是這裡。”
“這杏花有什麼問題?”馮叔皺了皺眉,仔細的彎著腰看圖。
而李景深這才繼續解釋道:“說起來這件事情也確實有些對齊大師不尊重。”
“齊大師畢竟是85歲的高齡作的這幅畫,多少有些老糊塗了。”
“杏花杏花,先花後葉。”
“而齊大師卻是先葉後花,但這幅畫呢?完美的符合了先花後葉的筆鋒。”
“所以……”
李景深的話雖然說到這裡就停下來沒有繼續。
但馮老已經明白了自己手裡的畫是一副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
而好幾個專家竟然都沒有看出這細微之處。
以小見大,可以看出來李景深對於古董字畫的鑒賞,確實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地步。
並且,馮叔自己本來也有鑒定的能力。
他其實一開始就覺得這幅畫有問題。
但又實在是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但齊大師的畫確實太過稀罕。
最終,馮叔還是決定賭一把。
沒想到,這一次讓鷹啄了眼。
“好好好。”馮叔笑著點點頭,將畫收起來:“月月啊,你介紹的這位景深小友。”
“確實是名不虛傳,我服了。”
而柳月月這才鬆了一口氣:“馮叔,那這畫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回家掛在客廳裡,以後有人來啊。”
“就給人說說你馮叔的糗事咯。”
馮叔倒也是看的開,沒有因為買到假話生氣。
而李景深則是說道:“其實這幅畫還是有點價值的。”
“雖然是仿品,但模仿的人功底很足。”
“如果假以時日,說不定他自己也能成大家。”李景深說道。
馮叔哈哈一笑:“景深小友,你這人太會說話了。”
“不過今日要謝謝你,若非是你,我還真是要被蒙在骨子裡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