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裡緩緩將僵硬的手抽了出來,就見指尖上麵沾著一坨白乎乎的東西。雖然心裡有了猜測,但還是不死心的放到鼻子下麵聞了一下,確定了它的本質。差點兒沒熏的吐出來。
“哎?你手裡那是什麼啊?”
“大哥,你聞聞。”
堂大舅哥吃過林裡這個坑貨的虧,哪裡還會那麼天真。見林裡伸手過來,也不敢打開,怕甩到了自己身上。整個人躲炸彈似的彈著跳到了一邊。皺眉瞅著林裡的手看了一會兒,隨後張大了嘴巴,伸出粗糙的大手豎了個大拇指起來。
“佩服佩服。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手上沾了屎還能這麼淡定。”
“大哥,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一想到你剛才那麼珍惜那些狼糞,所以就給你留下來了。”
堂大舅哥想了一下,急忙扭頭四處看著找了幾根樹枝過來,伸著遞給了林裡。
“快刮刮,刮的乾淨點兒。”
“大哥,你來一起吧!有個人看著,我刮的也乾淨點兒。”
堂大舅哥是樸實,可不傻。不過也就幾根手指而已,還要人幫忙?沒有的事兒。
“好吧好吧!我自己來。”
林裡抓過樹枝,皺眉小心翼翼的刮了兩下,就丟到了堂大舅哥遞過來的灰筐裡麵。隨後被草木灰一裹,就被堂大舅哥扒拉到了剛剛扒拉出來的那一堆旁邊。
“不錯不錯,又多了點兒。哎?對了。你的兜裡還有吧!”
“唉!我本來打算一早就偷偷丟進灶台裡麵的,誰知道我還沒開始呢!就被你搶先了。呼~還好我沒弄,要不然淑芬娘兒幾個都得被熏出來。”
“那倒是。孩子們還小,不像我這邊,都能打醬油了。”
“大嫂不也懷著呢嘛!脆弱著呢!”
“哈哈,你大嫂身體好著呢!唔~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的確是犯傻了。”
見大哥陷入沉吟,林裡偷著樂了一下,能弄抑鬱一個是一個。不過感覺到大腿上涼颼颼的感覺,林裡又皺起了眉頭。
“你皺啥眉啊?”
“大哥,我回去脫褲子去。”
林裡甩著一條直愣愣的腿,進了房間。
小心翼翼的坐到炕上,把棉褲一點兒點兒的扒了下來。隨後又將口袋漸漸翻了出來,不忍直視那一坨,就端著褲子跑了出去。將收獲倒進了灰筐裡麵。
好不容易適應了棉褲的溫暖,這一跑出來,就覺得兩條光腿涼颼颼的。林裡沒穿秋褲。雞皮疙瘩起了兩腿。
“等會兒,彆回家。來,把大腿讓過來,我用灰給你清理一下腿上的汙漬。”
“好,大哥,你快點兒的。”
林裡半蹲在地上,將那條腿伸直,把陰濕的那處挪到了灰筐附近。堂大舅哥用火鏟鏟了滿滿一鏟的草木灰,自上而下倒下去,細密飄散的灰果然掛住了不少。但也把林裡整條腿給弄臟了。
“大哥哎!你彆抖。我腿上現在全是灰。”
“你笨啊!我不抖,火鏟上的灰怎麼掉下來啊!”
堂大舅哥憋著笑,把林裡的大腿弄上了薄薄一層灰。看那模樣,竟然和後世不少黑絲有點兒像。
趕緊把欲念壓下去,彆把苦茶籽凸起也弄臟了。灰這種東西細密的厲害,很難清理,更彆說肥皂都不夠用,哪裡舍得用在大腿上。
“好了,你搓一搓,搓掉了咱們再來兩次就乾淨了。”
“唉!搓搓搓。”
都到了這一步了,什麼臟不臟的都不重要了。趕緊清理乾淨了把褲子穿上才是正理。
扭頭到一邊,不忍直視。伸手用力在腿上搓了不少灰卷兒下去。堂大舅哥又反複來了兩次,總算清理乾淨了大腿。
不過堂大舅哥還算有良心,抓了一捧絨柴過來,算是臨時當做抹布給林裡用了。
“大哥,我的棉褲咋辦啊?”
“還咋辦?沒的辦,翻出來掛起來晾吧!這會兒日頭不錯,估計下午就能乾了。不然呢?你還想洗棉褲啊!?嘖嘖,那可就麻煩了。”
“唉!好吧好吧!我去晾上。”
“彆了,留下我弄吧!你腿都凍的抖了。快點兒的,給自己弄上一床被褥回去捂著去吧!其他的交給我就是了。”
林裡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沒褲子下地的一天。不過天氣再晴朗也是冬天,趕緊隨手抱了一床被褥往家裡跑。
彆看被褥好像是保溫的,但晾了這麼老半天,早就涼透了。抱回家裡先攤開來放在炕席上晾著,抬頭見兩扇窗戶開的展,又上炕把窗戶關了,這才抱著光腿坐到了炕頭上,勉強回過了神。
抬手要抓一抓臉上癢癢的部位,看到用絨柴擦了好幾次的手指,又急忙下地用瓢淋水搓了搓手指,雖然不怎麼乾淨,可也算心理安慰了。
屋外,將林裡棉褲上的濕處外翻出來,掛在了一截樹杈上的堂大舅哥,趕忙把收獲的狼糞藏到了院子一角挖出來的一個土坑裡麵。
想了想覺得不保險,怕成了農家肥,又挖出來用乾柴編織了一個小小的草墊子把它們包裹了起來,用草繩紮好放到了閒房裡麵的角落裡麵,四處打量了一番,見沒什麼破綻,哼著小曲兒又來到了院子裡。提著篩選過狼糞的灰筐出大門倒了灰。
回到家裡將晾了半天的房門關上,進屋就看到了已經蓋上了被子,正躺在炕上百無聊賴的林裡。
“你今天彆下地了,我早上的夜壺還沒倒呢!正好便宜你了。”
堂大舅哥不說還好,他一說夜壺這個事兒,林裡就覺得頭頂上有一股濃鬱的陳年尿騷味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