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繞著水桶燒出了一個火環,黃泥被烤的直冒熱氣。那股子土腥味聞的林裡感覺肺裡沉甸甸的。而且水桶又比較高,火焰稍微小一點兒,都不夠烤乾黃泥的。
“趕緊的,找柴禾去。不夠燒了。”
“二蛋啊!你可彆折磨人了。這大雪天的,去哪裡找那麼多柴禾啊!都讓積雪埋了。這附近能找的地方之前都都找過了啊!都薅光了。”
“那裡不是還有一棵樹呢嗎?”
四腳朝天隨手那麼一指,眾人就看到了在院牆遺址外側那棵有些不顯山不露水的大樹。大樹大概能有兩人合抱那麼粗,但是精神頭兒好像有點兒不足,垂頭喪氣的,樹枝也不甚茂密的樣子。
“二蛋你傻了?要這樣還不如拆後麵這些門窗用來當劈柴燒呢!那可是用來供奉大顯爺的樹啊!”
哦~~林裡恍然大悟,他還說為什麼覺得那棵樹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原來是大顯爺啊!北方很多農村都有一顆樹齡不可考據,但格外粗大,上麵還被敬神的人用釘子釘上或者係上一塊兒上麵寫著“有求必應”字樣大紅布的神位。據說很靈驗。
“你才傻了呢!又不是讓你去砍樹。我是說,你們可以過去在樹底下找找那些掉下來的枯枝嘛!這個不過分吧!”
“唉!你可真是個吃貨,為了一點兒不知道啥味道的新鮮做法,就冒這麼大的險。我們有點兒怕啊!”
神鬼之說虛無縹緲,可卻最是深入人心。即便不是虔誠的信徒,可隻要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的想法就足夠了。傳承不就有了嘛!
“哼哼!是餓肚子重要還是你們想的那個重要?趕緊去吧!快點兒的啊!”
四腳朝天不光利用自己的廚藝威脅大家交出了所有的麻雀用於他那聞所未聞的實驗,這會兒更是讓大家去做不可預知的事情。不過一想到這些年的宣傳,大家心裡又有了底氣。垂頭喪氣的都去了大樹下麵。先是清理了積雪,還真的在下麵找到不少這些年累積下來的樹枝。
回到原點後,大家又怕四腳朝天突發奇想讓自己乾什麼不好的事情。趕緊匆匆把各自的陷阱支了起來,想著趁四腳朝天失敗的消息傳來之前,再抓兩隻麻雀留作備用。
林裡因為是重要參與者的原因,所以被四腳朝天熱情的挽留了下來。雖然這裡可以烤火,但潮濕的樹枝點起來煙氣很大,被熏的也是不輕。都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多嘴了。
“咳咳~~二蛋,你先看一會兒,我去吹吹風。”
“咳咳~~林裡哥,早點兒回來啊!我想了想,之後咱們換班兒吧!這麼熏著不是個辦法。”
“二蛋,要不咱們丟點兒柴禾進去就彆管了吧!隔一會兒來看一下還不行嗎?”
“第一次做就要掌握好火候才行。對了林裡哥,這麼燜著烤,一般多久可以熟啊!”
“額~~這個我也沒有研究過啊!不過二蛋你烹飪經驗豐富,應該可以估計一個時間吧!”
“嘿嘿~~哪裡啦!我以前可沒有這麼做過啊!對了林裡哥,你說咱們現在掌握不好火候,烤焦了是不是挺可惜的啊!”
“那你設定個時間,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就揭開了看看吧!熟了正好吃,要是不熟,也可以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方便咱們下一步的動作嘛!”
四腳朝天雖然對林裡的說法不甚苟同,但想到是第一次沒經驗,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很影響菜品後續的提議。
在煙熏繚繞這一段兒時間,其他人也隻開了一兩次張,麵對那三兩隻麻雀,也提不起再沾一次手的想法,乾脆用線綁住腳,打算養起來玩兒,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養不了幾天就死了。
“哈哈哈,你小子招鳥兒狠啊!”
大褲襠嫌棄的看著自己的手,甩了甩後鳥屎反而越發沾了一手。
“哈哈哈,抹手上也不錯啊!都能防寒了。”
“你這麼喜歡的話,我給你抹臉上去。”
“啊~~滾開啦!”
嘰嘰喳喳~~
麻雀驚恐的撲騰著翅膀,被大褲襠拽著線一路帶飛,仿佛在放風箏一般。
“熟了熟了,趕緊過來吃啊!”
四腳朝天看著快要燒完的柴禾,也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了,用扁擔鉤子把差點兒燒的和地麵板結在一起的水桶挑起一絲縫隙。一股燜了很久的香味仿佛高壓鍋被打開一般撲麵而來,仿佛春風拂麵般的那種感覺,又仿佛是吃了撒尿牛丸那樣清爽。過了好一陣,四腳朝天才滿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還饒有興趣的用舌頭舔了一下。
“彆追我了,沒聽二蛋那邊兒說呢嘛!麻雀都被燜烤熟了,你趕緊停下來咱們好過去試試味道咋樣啊!”
“能有啥味兒啊!不就是~~嗯?這是什麼味道。”
隨著香味的彌漫,火堆周圍香噴噴的,在寒冬清冷的空氣中顯的格外濃鬱。大褲襠這會兒也顧不上手裡頭還有臟東西,直接把還在撲騰的麻雀往懷裡一收,就匆匆跑了過去。
“二蛋,磨蹭啥啊!趕緊把水桶挪開啊!”
“你們一個個的猴急個什麼啊!知道什麼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這就和蒸饅頭一個樣兒,你要是揭鍋揭的猛了,能讓冷氣一下子給抽癟了下去。那就一點兒都不好吃了。”
“你彆瞎逼逼賴賴的。這烤熟了的麻雀還能讓冷氣給抽癟了怎麼的?”
“哈哈哈,你以為是糧食放大器呢!麻雀烤熟了就漲大了怎麼的。”
“嘎嘎嘎~~二蛋個傻子。”
“切!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呢!懶得理會你們。反正我打算先放放氣再說。這麼猛的打開,總覺得不怎麼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