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一樁事放在她們府裡,都感覺荒謬,可偏偏兩件事一起發生在了自己家裡。
薑晗此刻坐在馬車上,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齒輪發生了變化,往一切都不可控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謝鬆之得了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聽著這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薑晗,成了薑婉儀,成了皇上的嬪妃。
這一切太過荒唐,如今不是選秀的年份,她也不是曾經參選過的秀女,怎麼就一下成了皇上的嬪妃。
他心裡沒辦法安靜下來。
楊彥回了宮就將薑老夫人的話全部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宗欽。
宗欽語氣輕飄飄的,“是嗎?”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那日彆院,他知道主人是薑暉的親妹妹,隻是沒想到她那般放縱不羈。
楊彥躬著身,低著頭,“奴才已經派人去查了。”他路上就叫了人去,幸好明麵上沒有幾個人知道,不然,皇上這般,那就是君奪臣妻,要留下罵名的。
宗欽批折子的手沒停,“讓謝鬆之來。”
楊彥立刻就去了,謝鬆之在翰林院,聽得皇上召見他,額上已經有了虛汗,當今陛下,雄才大略,經天緯地….
謝鬆之想要跟楊彥打探情況,隻是他問了,楊彥也打哈哈過去了。
開什麼玩笑,楊彥即便知道皇上要問的是什麼,也絕對不會告訴謝鬆之,他得皇上看重,可也沒有到他能為謝鬆之走漏風聲的程度。
謝鬆之進去之後,先請安,皇上態度感覺如常,可他心底沒有底。
宗欽站在那裡,神儀威勢,一雙鳳眸,深如墨淵,叫人不敢直視。
謝鬆之額上的虛汗順著鬢角滑落,忐忑不安,他想要張口解釋,說他跟薑家女之事,可又怕皇上叫他來問的不是這個。
宗欽語氣平和,“朕聽聞你跟薑家十九娘子有故舊之誼。”是陳述句,而非問句。
大景朝開國皇帝有言,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所以士大夫回答皇帝的話,一般都是站著,並不跪著,大多數的時候,宗欽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厚仁慈,都是叫他們坐著回答。
謝鬆之進來的時候就是跪著的,他抿抿嘴,神情肅穆,“回皇上話,臣與薑家十九娘子卻有故舊,她原是臣侄子定下的未婚妻,後來天不假年,侄子意外離世,臣母因念及與楊氏舊情,將臣改作她定約之人。”說著後背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又道:“臣與薑家十九娘子,從未見過,也無私情,也準備解除這口頭之約,隻臣母病重,一直未能落實。”
宗欽嗯了一聲,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隻將視線轉向他,過了一會,語氣如常,“回去吧。”
…..
薑晗一到家,就得知了一個對她算作是絕對噩耗的消息。
她成了皇帝的小妾!
還要擇日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