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廝殺,底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喘。
“是嗎,那陛下也是關心你,這三天兩頭的病,叫了陳院使瞧了,陛下跟本宮也放心。”皇後的話不緊不慢的,沈惠妃的話沒有給皇後造成絲毫的漣漪。
陛下一貫是這樣的,皇後從來不為這樣的事生氣,以前有鄭芳儀,陛下將她從一個民女捧做側妃,入宮後又封做從二品芳儀。
沈惠妃也不過是下一個鄭芳儀。
皇後不太放在心上,她煩的是惠妃屢次想要侵占她的權力,周順儀就是她的試探。
沈惠妃最厭惡皇後這個態度,仿若她跟陛下是一個人。
皇後見沈惠妃沒有接話,又才說了其他,“本宮要忙著親蠶禮,最近的請安都免了,若是有事,去找了淑妃也是一樣。”
親蠶禮是國家級的大型祭祀禮,原本是皇後率領後宮嬪妃、朝庭命婦一起的,可自先帝用貴妃代皇後之後,本朝親蠶禮,一律禁止嬪妃參與,隻在後宮的玉華殿裡擺上宴席,叫嬪妃在此慶賀。
沈惠妃也曾數次向宗欽開口,想要參加親蠶禮,都被駁回。
薑晗知道親蠶禮,流程頗為複雜,聽說是先要備蠶、齋戒、身躬先蠶、親桑、賜宴命婦、製繭造服等,這是皇後展示權力的一種途徑。
薑晗曾聽她祖母說過,先帝時期,先帝愛重貴妃,將貴妃從一個瓦子中唱曲謀生的寡婦,一路捧上貴妃之位,數次想要為了他與貴妃生的兒子,打算廢太子。
當然,太子不是現在的熙慶帝。
後來貴妃在宮中使用厭勝之術,牽連無數嬪妃、皇嗣,先帝都不舍得廢了貴妃,在京郊另修彆院,讓貴妃戴發修行。
隻是後來,貴妃誤了先帝,以為先帝是要將她拋棄,擔憂恐懼之下,在先帝麵前吞金自殺。
因此先帝常說自己彆鶴孤鸞,沒幾年纏綿病榻,追隨貴妃而去。
沈惠妃被皇後這話明晃晃的刺了一刀,橫眉怒目,對上置身事外的薑晗。
“薑婉儀,本宮瞧你一句話也不說,是在看好戲嗎?”
乍然被點名,薑晗愣了一下,又抬起頭來,茫然問道:“是在叫我?”
呆頭呆腦的,也不知道陛下喜歡她什麼,還一連去了六日,沈惠妃心裡不爽,眼睛裡冒火,“你耳朵聾了?”
薑晗問道:“惠妃有事?”如果可以,她現在也可以選擇性的暫時聾一下的。
沈惠妃被薑晗這漠然地態度一激,瞪了她一眼後,又將茶碗重重的放在高幾上,準備開口教訓薑晗。
皇後此時卻開口打斷,“好了,惠妃,你年紀大一些,懂事一些,讓著薑婉儀一點。”薑晗現在是陛下的心頭好,皇後自然是要維護的。
沈惠妃最忌諱有人說她的年紀了,狠狠瞪了薑晗一眼,又在皇後寬容的眼神裡,氣得內出血。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皇後總是用這樣輕飄飄的眼神看她,仿佛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
容嬪立刻接話:“薑婉儀是年輕,可宮裡的妹妹們,哪個不年輕,還是得懂尊卑才是。”
薑晗餘光瞧了一眼容嬪,她是惠妃的人?
其實她想當病貓來著,隻是多年看話本子的經驗告訴她,皇宮裡人善被人欺。
“容嬪是在說自己嗎?”薑晗冷聲反問。
霎時間,正殿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