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沈惠妃邀約,薑晗第一反應是拒絕,可是一想,自己比她還要低一個等級,那邊宗欽的態度,也不是很明朗,她還是去了。

畢竟誰知道沈惠妃會不會還有下一次。

福寧殿跟她喜歡的清新淡雅不一樣,處處可見沈惠妃的奢華作風。

連上茶的杯子,也是單獨定的,不是內侍省裡供應的款式。

沈惠妃這一個月消瘦了不少,可是她那張臉,還是半點不打折扣,依舊是麵若芙蓉,豔若桃李。

薑晗跟沈惠妃坐在園中的亭子裡,桌上擺著最近宮裡時興的點心。

不過她麵前放著一個粉色花瓣造型的高足碗,裡麵裝著冷圓子,翠綠色的圓子泡在乳白的牛奶中,看著就是入夏時吃的飲子。

冷圓子跟浮圓子看起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實則差很多,冷圓子的主要材料是去皮的綠豆,加少量的糯米粉跟菠菜汁揉捏成團做出來的。

沈惠妃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試試?”她知道,像是薑氏這樣伯府出來的姑娘,這些東西早就是司空見慣了。

不像她,這些東西都是進宮了以後,才一點一點的學起來。

薑晗道謝後,拿著做成花瓣的銀勺挖了一個圓子放在嘴裡,竟有淡淡的茶香。

“娘娘這圓子倒是極有巧思。”薑晗笑著道,沈惠妃想來對吃的也是極為講究了。

沈惠妃拿著團扇輕輕搖了兩下,“不是我有巧思,是廚娘們心思細。”她廚房裡的廚娘們,可都是有自己的看家絕技的,斷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就能進來給她做吃食的。

薑晗又吃了兩個,“那也是娘娘慧眼識珠。”她不知道沈惠妃找她做什麼,但是她在這宮裡幾個月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她想要躲就能躲過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這後宮裡也是一樣。

沈惠妃眉眼含笑,“還沒來得及恭喜薑妹妹你,薑將軍覓得佳妻。”說著叫翡翠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描金的漆盒。

盒上是金色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這是我宮裡瑪瑙畫花樣,叫內侍省裡做的,你拿著當個玩意兒就是。”沈惠妃笑著道,這裡麵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白玉,做的是一朵芍藥樣式的玉鎖,是活扣的,可以直接墜在金項圈上。

薑晗猶豫兩秒還是收了下來,她想知道沈惠妃要做什麼。

清竹在薑晗的示意下接過盒子,捧在手心裡。

沈惠妃見她接了,這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薑妹妹爽快,我也不藏著掖著。”說著湊近薑晗,貼在耳邊道:“妹妹啊,這宮裡,要想活得好,就得離皇後遠遠的。”

說罷又恢複成剛剛那樣,放下扇子,自己也吃起了圓子來。

薑晗眸光微沉,宗欽對皇後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如今再加上沈惠妃。

這宮裡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回了寶慈殿,薑晗就叫方姑姑去後邊的庫房裡找了個價值相當的硯台,“送去給四皇子。”

這收了沈惠妃的東西當然是得還的。

方姑姑:“娘娘,您這是?”難不成娘娘有意跟沈惠妃交好?

“沒彆的意思,還禮罷了。”薑晗知道自己的舉動肯定會讓人誤會,隻是她也不想解釋那麼多。

紫宸殿那天起,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方姑姑得了吩咐就去辦,清竹給薑晗拆了頭上重的釵環發簪,問:“娘娘最近可是有新的打算?”

娘娘這幾天明顯感覺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人都活潑了不少。

薑晗搖頭,“沒什麼彆的打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沒想好,自己究竟要做什麼,等真的想清楚明白了,再說吧。

清竹匠拆下來的珠釵收回妝匣裡,遲疑道:“娘娘可是要跟沈惠妃交好?”若是這樣的話,那她們這些奴婢對福寧殿的態度也要跟著改變。

薑晗抬眸,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覺的叩手,沉默良久,“還跟之前一樣。”

清竹這下越發的迷糊了,這娘娘跟沈惠妃既然沒有要結交的意思,那這互送東西,不是給彆人亂猜。

那邊沈惠妃身邊的翡翠也問了一樣的問題。

沈惠妃十指纖纖,素手撥琴,“我和她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兩廂各自安好。”琴音緩緩流淌,婉轉又纏綿,似乎在訴說她那綿綿的心意。

薑氏不會為她所用,她也不會給薑氏做馬前卒。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各自安好。

尤其是薑暉娶了任國公府的姑娘,這薑氏,以後隻怕....

果不其然,這寶慈殿跟福寧殿相互往來的消息不過半天,便傳遍了後宮。

容嬪在屋裡急得團團轉,若是寶慈殿跟福寧殿關係真的走近了,她要怎麼辦?

她可是依附於沈惠妃生活,而且還是那種不能下船的。

隻容嬪如今也不敢貿然行事,怕打草驚蛇不說,還怕將自己給陷進去。

皇後長歎一聲,這沈惠妃終究還是出手了。

看來她自己也著急了。

不過也是,這薑氏這般得寵,她哪裡還能坐得住。

緋玉帶著陳院使進來,“娘娘,陳院使到了。”

皇後收回自己發散的神思,抬手叫起請安的陳院使。

待陳院使細細的切過脈之後,問道:“本宮若是想要平安生下皇子,還需養多久?”

她如今已經三十一了,等到九月,千秋一過,便是三十二歲了。

陳院使的心沉了又沉,最後還是說了實話,“娘娘,您這身體最近這一兩年,都不適合有孕。”

皇後娘娘的身體,當初生三公主時,毀了一半,這幾年下來,都沒有多少起色,要知道,若是沒有強壯的母體,這懷孕之後,孩子也難長好。

更何況,身體不康健,生的時候,那也是風險極大的。

皇後不甘心,“陳院使,可有其他的法子?”她若是沒有兒子,這後位就是半懸在空中,光靠她跟宗欽那點稀薄到幾乎沒有的夫妻情分,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陳院使為難,他不想趟這淌渾水,“娘娘,臣無能,這一切娘娘當以自己的身體為上。”若是執意懷孕生子,皇後娘娘的壽數就不是有礙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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