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宗欽現在在做什麼呢?
因為薑暉大半平定了匈奴,這邊關相對穩定了,宗欽就開始分化任家。
覺得薑暉能頂替了,就毫不猶豫的將任家當做了廢棋。
薑晗垂下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她都不敢想,若是有一天,宗欽不需要薑暉了,薑暉的結局是什麼。
狡兔死走狗烹。
一時之間,薑晗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史書,好像沒有幾個人能得善終的。
心緒一時也複雜了起來。
從她入宮,就是宗欽的一步棋,這棋如今要落在哪裡,薑晗也不得而知。
宗欽見薑晗沉默不說話,微微笑著,問道:“怎麼,在想些什麼?還是沒有休息好?”他是知道的,薑氏愛睡懶覺。
這個時辰還不到她平日起來的點。
薑晗順著宗欽的話假裝打了一個哈欠,雙眼迷蒙,“有點犯困,起來的太早了些。”她也懶得去想其他的理由,也不一定能編出什麼更好的理由來。
索性就跟著宗欽說的話走,她眨眨眼,又假裝自己困。
宗欽瞧她沒有睡醒的樣子,笑了一聲,“你若是晚上早些休息,少看一些閒書,也不至於每日早晨起不來。”薑氏總是喜歡在被窩裡看一些野史誌怪,常常都是要到亥時才會去睡覺。
薑晗不好意思的笑笑,“皇上,這不是晚上安靜,適合看書嘛!”不然這漫漫的長夜要怎麼打發過去,她還是培養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才是。
“罷了,朕不說這個了。”宗欽道,“你過來寫幾個字,朕瞧瞧你的草書可有進步?”反正上午是沒有什麼事,宗欽打算在寶慈殿吃過了午膳再回去處理政事。
薑晗站了起來,又叫清梅去拿了襻膊過來,將自己的袖子綁好。她這一寫字,不管是多麼的小心,這墨水總能自己長腳了一樣,跑到她的衣裳上去。
這沾了墨水的衣裳很難清洗,這多幾次,這衣裳就直接廢了。
薑晗站在桌前,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很像是過年被家長要求當眾表演。
不喜歡,但是不能拒絕。
她的草書也才剛剛入門,說是寫得多好,那是不存在的。
什麼鐵畫銀鉤,筆如遊龍的,都不是說她這草書的。
她這草書隻能說,寫得能讓人知道她是在寫草書,有個形狀,還沒有神。
宗欽瞧著,下筆倒是豪氣萬丈的,這寫出來的草書工工整整的,沒有一點瀟灑自由的意思。
“還在臨貼?”宗欽問道。
“是,還在臨貼。”薑晗回道。
她這才學了不到兩個月,有這樣的結果,她已經很滿意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連毛筆都不會的。現在能寫一筆好看的楷書之後,這又開始學新的技能,她很高興的。
宗欽瞧著薑晗臉上燦爛明媚的笑容,那想要批判的話也咽回了嘴裡,他還是不打擊薑氏的自信心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彥帶著證詞,踏入了寶慈殿,進了書房。
“陛下,這是昨夜魏常安連夜審訊出來的證詞。”楊彥舉著證詞,恭敬的遞給宗欽。
宗欽接過來一看,越看,這眉心越緊,最後看完這十來張證詞後,眉心隆起,成了川字。
楊彥也膽戰心驚的,這誰也沒有想到,這周順儀的事,竟然又牽扯了一個早就失寵的婉貴人身上去。
若不是這一回,這婉貴人是誰,宮裡隻怕都忘了個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