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半夜跑出去了,想要跳河輕生,被村裡的巡邏民兵給救了。送回來後,他一心求死,開始絕食,問他隻答了一句:“我不做米蟲。”就再不說話。
“我不做米蟲”,這話在傷員中引起了很大影響,不少人認為這樣半死不活地活著,看不到半點希望,當初還不如死在戰場上。現在不光隻吃飯不乾活,還要人照顧;不光要人照顧,還每天要吃藥;不光每天要吃藥,還時不時傷患處隱隱作痛。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開展轟轟烈烈地建設熱潮,大家都在為新華夏添磚加瓦,隻有他們,在為國家拖後腿。
“小王醫生,你來了後,戰友們的情緒好了很多,因為你的針灸術,讓大家的疼痛感少了很多,很多戰友都很感激你。但是朱黑子的事,讓大家的心涼了。”張一虎痛苦地道,“我們都願意在戰場上光榮地戰死,也不願意一輩子躺在病床上,慢慢受儘痛苦而死,更怕哪天堅持不住當了逃兵。如果我和平安哥不是有一門手藝,加上李院長照顧,我怕是也待不下去。”
王鵬飛聽到這些,沉默了,他的眼圈也紅了。他曾經以為自己穿越過來,能為這些戰場上的英雄治病療傷,這樣就夠了,他以後也能自豪對著後輩說,我也曾為那些默默負重前行的英雄們作了貢獻。
但現在,他知道,這還不夠,遠遠不夠。一個心如死灰的戰士,不再是戰士,而隻是一個行屍走肉般的人,這樣的活著,活得沒有尊嚴。這不是戰士們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必須要想辦法,這是他的責任,不然他王鵬飛穿越過來乾什麼?就為了那一日三餐嗎?
聽完張一虎的話,他沉默了很久,苦澀地嘴裡吐出了一句話:“相信組織,相信院長,會有辦法的。”
回到自己的宿舍,他一直在想,後世了解到的信息中,哪些是可以利用的。
想啊想,他想到了,一個周老英雄的事跡。他很清晰地回憶起了一個殘疾軍人的新聞,在朝鮮戰場,零下40c的雪地裡埋伏三天三夜,嚴重凍傷導致四肢截肢的周老英雄的新聞。這位失去了雙手雙腿的老兵,一開始也是在榮軍院生活,他的書法寫得很好,也結婚生子了,八十多歲還基本能夠生活自理,洗漱、穿衣、吃飯、能搖著三輪車四處“散步”、打電話。
想到周老英雄的事後,他又想到了殘障人士組成的歌唱隊,著名的節目千手觀音,殘障人士加入的工廠,思維擴展後,又想了很多很多。這一夜他失眠了,不能說是失眠,是他不想睡,他的思維很活躍,他要儘快想到辦法,讓戰士們能夠重燃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吃早飯,他去了院長的宿舍,沒人,想了一下,就進了院長的辦公室,發現李院長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背上不知道誰給他披了一件白大褂,怕他著涼。
他想了想沒驚動李院長,看樣子是一晚沒睡,到淩晨才眯著。李院長年紀大了,不像他小夥子一晚沒睡,像沒事人一樣。
他正要出去,這時
進來一個護士,正是那個長得像櫻桃的年輕女護士,女護士兩隻漂亮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手指了指外麵,示意他出去。
王鵬飛跟著女護士輕手輕腳地出了辦公室,兩人走出院長辦公室老遠才停下。“王醫生,院長昨晚一宿沒睡,有什麼事下午再彙報。上午不許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