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不想做貢獻嗎?也不是,他也想做點事,但他有自己的堅持,他自詡是文化人,一心想著做跟文化掛鉤的事。心裡最想當的還是文化教員,但眼睛不行,看不見也就教不了人。
看著周圍的戰友們一個個學習熱火朝天,他心裡還是有些想法。原本他已經熄了找點事做的心,但戰友們的熱情還是影響到了他。
在一個充滿學習熱情的病房,他雖然看不見,但耳邊聽到最多的是背書、讀詩、算術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心癢癢地。
陳瞎子感覺這樣下去不行,戰友們這麼拚,這事到後頭,我這個殺敵先進,不成了學習後進了?這事還是得找王醫生,我就不信了,王醫生能給小文藝找到事做,就不能給我安排安排?
中午吃過飯,陳瞎子讓戰友引著他找到了王鵬飛的宿舍。
“王醫生,我陳瞎子有事找你幫忙來了,這事還就隻有王醫生你能幫上忙了。”
王鵬飛一聽陳瞎子的話,就知道他想乾什麼,天天查房,他那點心思,藏得了一天,藏得了十天,還能藏得了一個月?
“陳傑文同誌”話說一半給陳瞎子打斷了。
“也彆陳傑文的了,叫我陳瞎子,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廢人,白瞎了傑文二個字。”
“你這話說的,不要有情緒。其他同誌也都在努力工作,辦法大家都在想。你的事我都在心裡,有些事吧,得看緣份,小文藝的事,你不點那句播音員的事,我也想不到。”
陳瞎子也不好再發牢騷,王醫生比自己小一截,本事沒人家大,革命覺悟還能比人家低?
“沒有,不發牢騷,我就是隨口說兩句,我找你就聊聊。我雙手齊全,隻左腿沒了,有機會,我陳瞎子還是想做點事的,不能讓那幫家夥比了下去。”
“說說吧,有什麼想法,我們合計合計,就嘮半小時啊,今天下午我還有手術,待會要休息。”王鵬飛能怎麼樣,聊唄,吃完飯也不能馬上就睡,當消消食了。
“我以前是炮兵,讀過中學,能寫會算,心算強啊,想那年打錦州”
好家夥,這陳瞎子吹上了,把他這些年打的大仗說了個遍,剛開始王鵬飛還聽得起勁,後來就沒意思了。
他的勝仗就是簡單的重複,無非是前線戰士久攻不下,把他叫來了,他望眼鏡一看,心中一算,一炮下去搞定,如果沒搞定,那就再來一炮。
再後來繳獲的炮多了,就有炮兵集火攻擊,那家夥,那聲勢,耳朵都震聾,一個星期耳朵都是嗡嗡的,有些時候炮兵打一輪,前線戰士兩三個衝鋒就勝利了。
“唉,唉,吹幾場得了啊,你這都說幾遍了。跟你以後要乾的事也沒啥關係啊。”
陳瞎子一聽急了:“王醫生,可我就會這些,中學畢業就當兵了,剛開始是民國軍,有文化就分到炮營,抗戰後跟著長官反正,當了共和國軍,還是炮兵,除了打炮,我也就會打炮了。”
“本想著做個文化教員,但這眼睛瞎了,沒用了,看不見字,廢了,學的文化也沒了用處,你說怎麼就沒個瞎子用的瞎文,我也好去教啊。”
瞎文是沒有的,盲文以後倒是有?這會應該是沒有吧,盲文是怎麼寫?好像是用針紮洞,手摸著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