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平時不大打麻將,尤其不喜歡看彆人打麻將,所以當看到何瑩等人各就各位開始搓洗麻將的時候,便笑著向周友良等人告辭。
孰料,當他正準備拉開門回去時,何瑩卻忽然停住了搓麻將的手,轉頭看著他,用命令的語氣說:“小陸子,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為我們做好服務工作。去,先到廚房去燒一壺水,給桌上的每個人都泡一杯茶,茶葉就在消毒櫃裡麵。泡完茶後搬條凳子坐到我身邊,隨時聽候使喚。”
周友良也不想他現在就走,笑嗬嗬地說:“小陸,你在旁邊看我們玩吧,我們也不會打得太晚,最多十一點就會散場。小瑩打麻將的水平不行,每次都是她輸。你的智商情商都蠻高的,打麻將應該是一把好手,坐在小瑩旁邊指點指點她吧!”
何瑩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嘟著嘴說:“表舅,你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你說小陸子智商情商都很高,讓他指導我打麻將,言下之意就是我智商情商很低是不是?”
周友良愣了一下,仰起頭哈哈大笑,邊笑邊道歉說:“小瑩,我這話確實說拐了,你批評得對,我應該向你道歉。不過,我真不是說你智商情商低,相反,我覺得你的智商情商都蠻高的,隻不過你每次打麻將都有點心不在焉,對輸贏也無所謂,所以總是輸多贏少。我讓小陸坐到你身邊指導,就是要他幫助你記記牌、分析分析牌桌上的形勢,不要動不動就點炮,是一番好意呢!哈哈哈!”
陸濤見周友良和何瑩都挽留自己,不好再走,於是便到廚房燒了一壺開水,給他們四個人每人泡了一杯茶,然後搬了一條凳子坐到何瑩身邊,開始“指導”她打麻將。
正如周友良所說的,何瑩打麻將確實很隨性,根本不去注意彆人打什麼牌,也從來不分析哪些牌可能會點炮,眼睛隻盯著自己手裡的牌,有用的牌留下,沒用的牌隨手就丟出去,所以經常點炮。陸濤在她身邊坐了半個小時,她就點了三個小炮、一個清一色的“大炮”。
陸濤雖然不喜歡打麻將,但從小就學會了這個東西,而且因為他人聰明、領悟力強、記憶力又特彆好,所以他的麻將技術其實很高,偶爾在單位跟同事打麻將,他幾乎次次都贏。
此外,他還有一項特殊技能:如果是打手搓麻將,他會記住自己搓洗過的每一張牌的具體位置,還可以記住其餘三家砌牌時被他注意到了的麻將牌的位置。而他的這種本事,並不是“出老千”,而是憑借驚人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做到的……
現在,當看到何瑩老是“點炮”、半個小時就輸了四五十元之後,他決定利用自己那項特殊技能幫她一把。
於是,他笑著對何瑩說:“何政委,麻將不是這麼打的,要不我來幫你挑幾盤土吧!”
“挑土”是桃林這邊打牌的方言,意思就是“代彆人打”。
何瑩轉頭看著他,秀眉一揚說:“待一邊去,要你挑什麼土?麻將還能有什麼彆的打法嗎?不就是抓拍出牌和牌?贏錢輸錢全靠運氣,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要你囉嗦什麼?”
陸濤見她執迷不悟,不敢再提“挑土”的要求,恰好此時何瑩又點了周友良一個“小七對”的“大炮”,於是便開始暗暗觀察桌上的人洗牌砌牌時每張牌的位置。
接下來的這手牌,何瑩抓了五對牌在手裡,隻要再湊起一對就可以“小七對”落聽。
當時,何瑩麵前的牌裡麵有三張不成對的牌,分彆是五條、八筒、幺雞,輪到何瑩抓牌時,抓了一張八萬進來,何瑩很隨意地往牌桌上看了一下,見上麵已經打出了兩張八萬,順手就想把這張八萬丟出去。
陸濤急忙低聲阻止道:“何政委,這張牌不能打,你聽我的一次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