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聽謝本竹忽然大談李衛軍的生活習性,一開始有點懵懂,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不由眼睛一亮,問道:“謝書記,您既然知道李衛軍現在正在奧尼爾賭博,是不是可以安排作風辦的人去抓他一個現行?他是黨員領導乾部,卻與企業老板和社會人員聚賭,這是嚴重的違紀違法行為,縣紀委完全可以對他立案調查。”
謝本竹苦笑著搖搖頭說:“陸老弟,我們縣紀委是無法查處李衛軍的。你應該聽到過一些傳聞:我們縣裡的大老板,與柳洪的大女兒柳飛燕關係非常親密,甚至有傳言說柳飛燕就是大老板的‘二毛’,而且這個柳飛燕很厲害,把大老板整治得服服帖帖,對她言聽計從。正因為如此,柳洪在縣裡才會那麼囂張。
“如果這個傳言屬實的話,李衛軍跟大老板就是事實上的連襟關係,李衛軍就是大老板的妹夫。實際上,大老板跟李衛軍的關係也確實很鐵。五年之前,李衛軍還隻是大龍鎮分管財貿的副鎮長,但自從大老板升任縣委書記後,他就開始獲得火箭式的提升:半年內由副鎮長提為鎮長,剛當上鎮長兩年,馬上又被提拔為鎮黨委書記。
“正因為李衛軍有這層關係,儘管他劣跡斑斑,縣紀委也多次接到有關他貪汙受賄、生活腐化、作風敗壞的舉報,而且很多還是有實錘證據的舉報,但縣紀委根本無法對他立案調查?為什麼?每次我拿著這些舉報信和證據去向大老板彙報,他看都不看就會駁回,還多次為李衛軍辯解,說他工作有闖勁、有乾勁、雷厲風行、令行禁止,所以得罪了很多人,這些告狀者就是挾私報複。你說,我們紀委怎麼去查處他?”
陸濤有點納悶地問:“那您剛剛跟我說了李衛軍那麼多劣跡,還告訴我說他此刻可能正在奧尼爾打牌,有什麼用意嗎?”
謝本竹看了陸濤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陸老弟,打牌賭博其實是一種違法行為,打擊處理機關不是紀檢監察部門,而是公安機關。事實上,如果我們紀委去抓賭,那是超越了職權的行為,很可能抓賭不行,還會被反咬一口。我之所以告訴你李衛軍此刻正在賭博,是想提醒你:他能夠舉報你違反駐村紀律,你同樣可以舉報他聚眾賭博,而且一定要向公安機關舉報。”
付磊在一旁補充說:“老弟,謝書記的話是對的,紀委確實不能直接去抓賭,即使要抓賭,也必須有公安執法人員配合。我還想提醒你一點:柳洪在縣公安局關係很硬,跟一把.手李煦中的關係尤其鐵。據說,李煦中曾經跟城關派出所和治安大隊的人打過招呼:非經他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去奧尼爾國際大酒店抓嫖抓賭。所以,即使你現在向110舉報李衛軍在奧尼爾聚賭,估計派出所不會理睬,得另外想辦法。”
陸濤此時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便笑著問付磊和謝本竹:“兩位領導,我現在想請縣公安局的周友良副局長過來一起喝喝茶,不介意吧!”
付磊和謝本竹聽說他要請周友良過來喝茶,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臉上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付磊笑著說:“陸老弟,其實我和謝書記都跟周友良同誌關係很好,但我們不知道你也認識他。我們的意思就是想要把周友良同誌請過來,和他商量一下安排警力到奧尼爾抓賭的問題,既然你也跟他熟悉,那就請你打電話給他吧!”
陸濤看了一下手表,還不到十點,估計周友良還沒睡,便拿起手機調出周友良的號碼,然後撥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陸濤還沒說話,周友良就樂嗬嗬地說:“陸老弟,你好啊!”
陸濤也向他問了好,然後問道:“周局,您能到審計局隔壁的‘沁心茶樓’來喝杯茶嗎?我現在跟組織部付部長、紀委謝書記在一起,有點事情想要跟您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