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向陽認罪了!
梁路怔怔看著陸濤手裡的認罪書,鮮紅指印和簽名看起來就像是白牆上的一滴蚊子血般刺眼。
【撲通……】
良久良久後,梁路一屁股跌落在地,臉上布滿了蒼白,一股熱烘烘的濕意,迅速沿著褲管蔓延而下,讓審訊室內彌漫著一股子濃烈的腥臊味。
他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他的死撐,在祁向陽的認罪麵前,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白紙黑字,鮮紅指印,錄音錄像,已經構成了完整的證據鏈條!
親兒子的背刺,等待著祁偉光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鋃鐺入獄。
隻是,他不知道,陸濤到底是以何種手段,迫使祁向陽這麼快便認罪伏法。
但他知道,這種時候,陸濤絕對不會乾出來刑訊逼供那種有可能導致前功儘棄的手段!
他也明白,如果將他換成陸濤的話,絕對做不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有這樣雷霆萬鈞的手段!
【你就是個沒斷奶的孩子!】
陡然間,陸濤、鄭開澤和鄒明義的話,倏然間在他的耳畔回蕩,讓梁路倉皇抬頭,怔怔的看著陸濤。
過去,他不服氣,他覺得這些人是在故意羞辱他。
可此時此刻,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拿捏人心,還是權謀手段,又或者是工作能力,一件件,一樁樁,他都壓根不是陸濤的對手!
跟陸濤比起來,他真的就隻是個沒斷奶的孩子而已!
“梁路,你是從政法口出來的乾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不必我再跟你贅述了吧?”
“是你自己現在說,還是等著上級部門下來,一點點的挖材料,你自己決定!”
“我的耐心和時間有限,沒功夫浪費在你身上。”
而在這時,陸濤居高臨下看著梁路,一字一頓,漠然道。
祁向陽的供述,已經幫祁偉光蓋上了棺材板。
梁路說或者不說,對於大局而言,所能起到的改變,已經微乎其微,至多算是幫這口棺材釘上棺材釘。
陸濤之所以執意親口盤問梁路的供述,隻不過是希望替祁偉光釘上棺材釘的人也是他罷了!
“我……我……”梁路嘴唇翕動,怔怔看著陸濤,良久良久後,他忽然昂起頭,眼眸中滿是緊張,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我坦白!我自首!我有重大案情彙報!”
他知道,大勢已去,這時候,他要想的,不是保住祁偉光,而是怎麼保住他自己。
自首,是他現在所能求得一個從輕處置的最好辦法罷了。
“自首?”陸濤看著梁路的樣子,嘲弄一笑,淡淡道:“祁向陽已經說了,你算哪門子的自首!你現在說,隻算是個配合組織調查罷了!”
如果說祁偉光是虎的話,那麼,梁路便是助紂為虐的倀鬼。
祁向陽隻是躺在祁偉光的光環上享樂的二世祖而已,但梁路這個參與者的手上,也沾著安山河的血!
祁向陽可以自首!
但梁路,絕對不行!
而這,也正是陸濤此前之所以一門心思要攻心祁向陽的緣由所在。
如果他願意,撬開梁路的嘴,也並非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陸濤,你不能連自首的機會都不給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給我這個機會吧!”
“我知道祁偉光的很多秘密,很多祁向陽都不知道的秘密,我都可以說出來,我都可以告訴你。”
梁路聽到這話,眼眸中的光彩瞬間黯淡,不由分說,跪在地上,向著陸濤連連瘋狂叩頭不止,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額頭便已是血肉模糊,鮮血橫溢。
自首是唯一的出路,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