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李欣桐就像是乖巧的優等生,點了點頭,接著看向對方,“你講。”
手裡握著甜筒,陳望也看著李欣桐,說道:“我做人的方式是,儘量與人為善。倒不是因為我善良,隻是在這個班級裡,多數的男生和女生,都不是什麼善茬。有人表現在長舌,有人表現在超雄。他們的多數行為,都是學校所不允許的違紀。很多時候,還會把我給牽扯進來,這個時候,我會故意也沾一點墨,在不損失和自我墮落的情況下,和光同塵。”
陳望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班上幾個學生和彆的班學生打群架,理由與正義無關。
然後他班上那個老師也是個B腦癱,因為他看見了,所以在班上逼著他說出,參與打架的人有哪些。
那一次,陳望就算被戒尺打手心,也沒有說出一個名字。
在那之後,他成為班級裡最有種,最有義氣的男生,那幾個男生也主動接觸他,把他當成好哥們。
但那些人,陳望是看不上的。
如果打架的有自己,看到同學因為自己要被連坐的時候,他肯定會有種出來承認。
而不是擱那裡當烏龜。
那一次,他在接受愚蠢老師的霸淩,同時給孬種同學背鍋,同流合汙。
可如果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這樣做。
無他,因為他要臉。
在陳望這樣說完後,李欣桐低下頭,附和道:“伱說的對……”
“對嗎?那就不對。”
陳望直接否定。
“你想說啥?”
李欣桐抬起頭,有點搞不懂他了。
“我的意思是。”
陳望說到這裡,發現冰淇淋有點化了。於是,嘶溜了一口,然後重新的看向了她。
“……”一本正經講道理的時候還嘶溜一下冰淇淋的行為讓李欣桐有點繃不住。
“陳望想做陳望,那他就做陳望。”接著剛才的話,陳望開口道,“想跟所有人保持不差的關係,那就這樣做。”
李欣桐知道,陳望如此樸實無華的話語後,還有下半句。
而因為即將而來的下半句,她的專注的雙瞳,被覆上了一層備受感激的微光。
“李欣桐想做李欣桐,就做李欣桐。”
聽到了。
這句徹徹底底拉偏架的話。
李欣桐感覺到,這一瞬間,世界都被開荒了。
“是的!我就是不喜歡那種動不動就嫉妒,就亂說的賤人。我就是不想跟那種背地裡罵我裝,還在我學習時候陰陽怪氣的人擺笑臉。”
得到陳望的助力後,李欣桐也不掩飾了,當即較真的說道:“我不需要很多朋友,我隻想跟‘想和他關係好的人’關係好。”
“可以。”
陳望打了個一個OK的手勢,表示支持。
人生哪有那麼多必須說服對方的大道理?
想做自己,那你就做自己。
“那……”
在有些發泄的說完後,李欣桐看著陳望,找到了悖論:“那李欣桐做李欣桐,會影響陳望做陳望,怎麼辦?”
我讓不願意得罪人的你,得罪死了趙婷婷。
“我隻是高情商,不是什麼老好人。”
對此,陳望毫不在意的說道:“你跟趙婷婷吵架,勢同水火,並且都要我站隊。那我就站一個關係好的,就是這樣。”
“……”這樣簡單粗暴的話語,給李欣桐狠狠的上了一課。
她的確是自戀的認為,陳望會選她這個漂亮的。
但所謂的友情,不就是跟關係更好的朋友一致對外嗎?
如果漂亮的是趙婷婷,而不怎麼漂亮的自己,跟同在應該屋簷下的陳望,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他就會叛變嗎?
膚淺的人,是自己。
友情麼。
那為了‘友情’,李欣桐決定道:“那我跟你坐吧。”
“啥時候?”
“啊?”
李欣桐沒太聽懂,解釋說道:“我明天去跟班主任說,讓他調一下位置,我跟你一起坐。”
“對,我就問的是這個。”
“哦,是麼。”
“嗯,是啊。”
2013年,某個毫不特彆的放學後,陳望和李欣桐在小城江川的蜜雪冰城門口,一人吃了一根甜筒。不過也沒必要銘記,因為這是一件沒什麼意義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