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眨眼的功夫,府試到來了。
廣陵府府學門口,人滿為患。
有的人在專心排隊,也有的人,在翹首以盼著什麼。
“來了來了!”
“就是他?”
“我看他的樣子平平無奇嘛。”
“年齡也挺大的,這把歲數了還沒考上秀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敢這般猖狂。”
“他罵咱們市儈,可他寫的那首詩,不也是在歌頌市儈嘛。”
“前些日子,呂公子他們吃酒,酒席上有人提到這件事兒,大家都笑壞了呢。”
“如此囂張跋扈,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斤兩,如果府試沒過……嘿嘿。”
“那他童生的名頭,都保不住咯。”
眾人議論的核心,自然是陳浪。
過去這幾天,要說廣陵府那個考生風頭最盛,無疑就是陳浪。
有人讚他,說他身懷上古遺風。
有人罵他,說他沽名釣譽。
但不管是罵還是讚,陳浪都不縈於懷,隻專注做好自己的事情。
現在來到考場,聽到這些風言風語,陳浪的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提著考籃,邁著矯健的步伐往府學大門口走去。
所到之處,考生們自動往兩旁閃開,都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
這倒是極大的方便了陳浪,畢竟早一些進入府學,就能早一些進入考棚。
驗明正身後,陳浪踏入了府學的高門檻。
這裡麵也有許多考生,但與外麵不同的是,裡麵的考生對陳浪完全沒有興趣,反而一個個麵容淒苦,如喪考妣。
原來他們進入府學後,見到的主考官並不是知府大人,也不是同知大人,而是府學學正聶自如。
隻有那些人脈極廣的人,才會提前知道主考官換人的事情,而這些人占據整個考生群體的比例,還不足一成。
更多的考生都默認為主考官是知府,備考的時候,也是一個勁的琢磨知府大人的喜好,甚至還為此花費甚重。
結果到了考場,發現主考官換人了!
這對考生們的打擊是巨大的。
然而即便心裡已經能嘔出幾碗血,也不敢發出任何的異議,因為考場之內嚴禁喧嘩,任何吵鬨的人,會被馬上請出考場,徹底失去考學資格。
所以考生們隻能哭喪著臉,拿著考牌去找位置。
陳浪也沒什麼反應,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哦不,應該說在盛褚良的預料之中。
過去這段時間,盛褚良交給他的那本聶自如文選,都已經被他翻爛了。
拿到考牌,找到考棚。
府學的考棚比縣學好多了,麵積足有五平米,並且還配備了單獨的桌椅,這樣答題的時候就更加的輕鬆一些。
靜候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鼓聲響起。
整個府學,一片寂靜。
府衙差役端著考板出現,考生們立刻拿出紙筆,開始謄抄。
陳浪還是老樣子,謄抄的時候把腦子完全清空,根本不去想每一道題的答案是什麼,就當一個沒有靈魂的錄入機。
等所有的題目全部謄寫下來後,一邊揉著手腕一邊重溫題目。
雖然這次沒有盛褚良幫忙押題,但來廣陵府之前,在盛家住的大半個月,盛褚良可是逼著陳浪背誦了許多經義的。
所以現在的經義填空,對陳浪來說就沒多少難度了。
最少能填上八成。
剩下兩成填不上,那也是命,不能強求。
至於後麵的解析,府學也比縣學正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