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先生對這個學生,向來是愛護有加,但眼下聽完愛徒的話後,韓老先生的臉色卻瞬間陰沉了下去,口吻不善的說道:“長青,你還年幼,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就算那兩首詩如你所言,是陳浪親作,他要拿出來示人,也應該選一個更加合適的場合,更加合適的方式。”
“在一場小規模的考生聚會上,痛罵在場的考生市儈,不過是為了替自己搏名聲。”
“這一招,他的老師當年也用過,這對師徒,當真是一脈相承。”
“所以這種人,你千萬莫要去招惹。”
韓老先生訓斥了一番自己的愛徒後,對門房說道:“你去轉告陳浪,就說我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更不認識盛褚良。”
“日後莫要在登門,否則家中仆役手裡的棍棒,可不認人。”
門房匆匆回到大門口。
陳浪主動問道:“韓老先生,可願撥冗一見?”
有老爺在背後撐腰,門房也是毫不客氣,譏諷冷笑道:“我家老爺說了,他沒有聽過你的名字,更不認識什麼盛褚良。”
“銅臭商賈,不配登門!”
“以後若再來,直接棍棒伺候。”
徐飛勃然大怒,道:“一個看門的狗奴才,說話如此難聽,我今天就要替你家老爺……”
陳浪拉住徐飛,用眼神示意他莫要衝動。
陳浪原以為,盛褚良在信中說,這位韓老先生是他的故友,雙方關係應該很不錯。
可現在看來,是老師一廂情願了。
對方根本就不認他!
至於門房對自己的羞辱,陳浪到不怎麼放在心上。
被狗咬一口,難不成還要咬回去?
陳浪籲了口氣,道:“徐老弟,走吧,不用跟這些狗奴才多費口舌。”
遠離了韓府後,徐飛猶自憤憤不平,道:“陳老哥,你就不該拉著我,讓我抽那個門房幾嘴巴子多好。”
陳浪道:“打他沒什麼用,反倒是臟了自己的手。”
“何況你我身份如此的尊貴,一個小小門房,不配挨咱們的耳光。”
“就算要打,也得直接把耳光抽在姓韓的老匹夫臉上!”
徐飛想了想,道:“陳老哥說的也對,跟下人計較,太失身份。”
“拜訪不成,接下來咱們做什麼?”
陳浪笑了笑,道:“找地方痛飲一番,給你接風。”
二人對廣陵府也不熟,就在路邊隨意找了看上去還不錯的酒肆。
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壺酒,就這麼吃起來。
陳浪雖然表麵上看著沒什麼,但終究是吃了個閉門羹,還被下人一頓羞辱,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憋悶的,再加上對李秀芝、果果的思念,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來回衝擊,一壺酒下去,竟是有些醉了。
徐飛的酒量本就不如陳浪,但為了配合陳浪,也是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裡麵灌。
陳浪這邊感覺有些微醺,徐飛則是醉的不省人事。
陳浪打了個酒嗝,招手喚來店小二,給了他一些賞錢,讓他照顧好徐飛,自己出去轉一圈醒醒酒,回來再帶走他。
如果半個時辰自己還沒有回來,就把徐飛送到客棧去。
店小二看著手中多達五十文的賞錢,欣然允諾。
陳浪走出酒肆,發現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街道上已經見不到幾個行人,初秋的晚風刮起了地上的落葉,讓眼前的景象,多了幾分蕭索的味道。
或許是飲酒的緣故,這一刹那,陳浪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孤獨感包裹住,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