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內閣如何決斷,那就不是本公可以乾預的了。”
季家輝腳底一個踉蹌,扶著桌子,緩緩的坐在了地上,有氣無力的辯解道:“大人……下官真的是冤枉的……”
季家輝算是完了。
本就因為跟閆孝國之間存在利益往來,在即將到來的大清洗中,岌岌可危。
原想著解決了陳浪,獲取考生們的支持,可以平穩的度過這關。
可誰成想陳浪的後台這麼多,一個大學士蕭鬱還不夠,又冒出來一個安撫使祝穗安。
就算能熬過這一關,最多也就是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烏紗帽、家產這兩樣東西,肯定是留不住的。
而從冷卻狀態中恢複過來的聶自如,此刻激動的想要當場賦詩一首。
什麼叫峰回路轉,什麼叫柳暗花明啊!
必死之局竟然都能翻盤,自己無比看重的清譽,不僅沒有受到絲毫玷汙,經過這件事兒後,還會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整個廣陵府,清譽第一是蕭學士,第二就得輪到他聶自如!
祝穗安看向陳浪,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浪躬身一揖,道:“大人明斷,學生欽佩之至。”
“學生確實還有一件事兒,想要向大人稟告。”
祝穗安道:“講。”
“學生來廣陵府參加府試之前,曾經遭到廣陵府通判閆孝國的汙蔑,這件事大人身旁的裴將軍,可以替學生作證。”陳浪道。
祝穗安回頭看向裴明。
裴明點了點頭。
“他汙蔑你什麼?”祝穗安道。
“閆孝國看上了學生的秘方,想要據為己有,為此不惜以人命為要挾。”
“此事雖然解決,但學生來到廣陵府後,在跟蕭學士的談經論道期間,無意得知知府大人跟閆孝國存在利益往來,等學生從蕭家出來,不多時就被抓來此地受審。”
“所以學生懷疑,知府大人審判學生,怕是想著給通判大人出口惡氣,重新奪走學生的秘方。”
聽完這番話,祝穗安虛握拳頭放到嘴邊,輕輕的咳嗽兩聲。
不是尷尬,而是想笑。
這睚眥必報的性格,也不知道遺傳的誰。
但是話說回來,陳浪控告閆孝國,倒是很符合自己的利益。
因為閆孝國自作聰明,用一個秘密來要挾自己,無奈之下,隻能送一副字給他。
倘若能趁這個機會,直接毀掉閆孝國這個人,那個秘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
就在祝穗安思考應該如何解決閆孝國的時候,旁邊心如死灰的季家輝,又再度活泛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絲翻盤的希望。
“大人,下官與閆孝國,並無任何往來,此番審判童生陳浪,也隻是下官糊塗,受了旁人蒙蔽,與閆孝國毫無關係。”
“閆孝國作為通判,為了一己私欲,打壓本府治下學子,實在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
“如果不嚴加懲處,本府怎麼對得起治下數萬百姓!”
“懇請安撫使大人,給下官這個機會,讓下官親自處理閆孝國,還陳童生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