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低頭一看,好家夥,一個月不見,小灰灰變成大灰灰了。
雖然體型有些嚇人,但眼神卻是越發的清澈,已經跟二哈沒什麼兩樣。
陳浪又安撫了一下小灰灰,旋即讓果果帶著小灰灰去一邊玩,整理好了衣衫,走到盛褚良跟前,躬身一揖,道:“老師,幸不辱命。”
因為南河縣跟廣陵府相隔太遠,這年頭又沒什麼電報、電話,所以盛褚良隻知道陳浪考了個案首,具體過程完全不知。
自己學生有幾斤幾兩,盛褚良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很想知道,陳浪究竟是怎麼拿到這個案首的。
盛夫人見狀,道:“得,看你們師生這副樣子,話不說清楚,估計連飯都吃不下。”
“小浪,跟你老師去書房,把考學的過程說給他聽吧。”
“正好你媳婦也沒出來,一會你們聊完了,咱們一家再吃團圓飯。”
陳浪點頭:“多謝師娘。”
書房。
盛褚良泡了壺茶,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浪用茶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述廣陵府發生的一切。
盛褚良全程都沒有插話,隻是耐心的傾聽。
等到陳浪說完,盛褚良才終於開口。
“你小子……到哪兒都能惹出禍啊。”
當然,這個惹禍並無褒貶之意。
“不過最讓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能通過朝報,判斷出蕭鬱要被陛下重新啟用。你的政治敏銳度,比我這個當老師還要強。”
陳浪撓了撓頭,道:“僥幸,僥幸。”
“不過老師,雖然我猜到了蕭鬱會被重新啟用,但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還望老師可以答疑解惑。”
盛褚良道:“問吧。”
陳浪道:“按照蕭鬱過往的經曆,他是極其純粹的士林黨,皇帝啟用他,不等於把整個內閣拱手讓給士林黨,以後還怎麼控製內閣?”
“而且以秦王目前的口碑,皇帝難道就不擔心,蕭鬱重返內閣後,會帶著整個內閣向秦王投誠嗎?”
盛褚良道:“很簡單,你以為士林黨就是鐵板一塊麼?”
“先帝時期,根本就沒有商黨這個說法,是現今陛下登基後,才憑空冒出來的一股勢力,這股勢力最大的依仗,就隻有皇帝一個。”
“並且皇帝對商賈的態度,其實從來都沒有變過,商賈在皇帝眼裡,就是夜壺,用完即扔。”
“商黨這批人,太過天真,以為抱上了皇帝的大腿就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而麵對外部的壓力,原本並不團結的士林黨也被迫團結起來,他們是不允許有人來瓜分自己手中的權力的。”
“為什麼頭些年沒事兒?一是因為皇帝撈錢還沒有撈夠,二是缺少一個真正的領頭人。”
“甚至我還有一種猜測,秦王這段時間頻繁出來說話,其實是他跟皇帝聯合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要把商黨徹底從朝堂上清除出去。”
陳浪大驚失色:“不可能吧?要真這樣,皇帝就太恐怖了。”
盛褚良淡然道:“天下人都覺得陛下是個見錢眼開的錢串子,但能坐上那把龍椅的人,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蠢貨?”
“等到商黨被清除出朝堂後,皇帝就會開始分化士林黨。”
“蕭鬱是典型的守舊派,認定祖宗之法不可變。但士林黨中有一部分人,勵精圖治,想要通過變法來改變大燕,這批人將會成為新的商黨,與蕭鬱領銜的守舊派,在朝堂上廝殺。”
“皇帝,則繼續穩坐龍台,靜觀朝臣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