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褚良道:“為何這麼問?”
陳浪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盛褚良聽得火冒三丈,冷冷的說道:“之前當縣丞的時候,還是很老實一個人。沒想到一朝權在手,做的比上一任縣令更加過分。”
“這位新的縣令,叫石立國,背景還挺大。”
通過盛褚良的講述,陳浪對這位石縣令有了個初步了解。
石立國,背靠秦州府石家,這個家族勢力龐大,祖上出了好幾個宰相,同時家族的女眷,也有好幾個入宮當了貴妃。
現在皇帝身邊的靜妃,就是石家的女眷。
除此之外,秦州知府,也姓石。
陳浪皺眉道:“背景這麼深厚,為何之前隻是個縣丞?”
盛褚良道:“石立國應該不算是直係,而是旁支。”
“大家族對於旁支子弟的安排,一向如此,不會在地方擔任一把手,而是擔任二把手甚至三把手,這樣可以把風險控製在最低程度,升遷的壓力也不會太大。”
陳浪道:“這家夥橫征暴斂,南河縣老百姓的日子,隻怕會更難過。”
盛褚良道:“主要問題還是出在現在的縣丞身上。他是提刑官出身,麵對純粹的文官,本就矮了一頭,再加上又是越級調遣,就更不敢跟縣令對著乾。”
“權力是需要製衡的,當一個地方的二把手無法對一把手形成威脅,那麼一把手注定會失控。”
“這還隻是開始,以後還不知道石立國會搞出什麼花樣來。”
陳浪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縣丞府邸。
新任縣丞範城,找來自己的心腹,詢問衙門的近況。
自從升任縣丞後,範城就把自己的地位擺的非常低,幾乎不過問縣衙的事情。
他想通過這樣的姿態,讓石立國傳達一個訊號,那就是自己絕不會跟他對著乾,以後在南河縣,他石立國就是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
但姿態歸姿態,並不表示範城真的就願意把手中的應有的權力全部拱手讓出。
畢竟天底下當官的,隻要還有一點點往上爬的可能,都會拚儘全力。
範城現在的狀況,更確切的說法應當是養精蓄銳。
石立國背景深厚,在南河縣應該乾不了幾年,如果自己真的對衙門的事情不聞不問,等到日後石立國調走,他也沒可能當縣令。
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還是得發出自己的聲音,彰顯一下存在感。
就像是之前準備的,歡迎陳浪歸來的儀式,就是範城一手操辦。
迎接本府第一個府案首,本就是縣丞應該做的事情,石立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連日的暴雨,讓範城的計劃泡湯了,為此他很是懊惱,沒少在家裡咒罵老天爺。
最近幾日,石立國到處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範城擔心這是石立國給自己下的套,想看看自己會不會趁他不在,在縣衙東搞西搞。
所以範城乾脆連縣衙都不去,就待在家裡。
心腹到來後,把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詳儘的彙報了一遍。
“大人,縣令新改的徭役規定,實在是太過繁重,民間怨氣極大,再這麼下去,恐要出大問題。”心腹憂心忡忡的說道。
範城嗬了一聲:“那又如何?這些服徭役的老百姓,在石立國的眼裡就是一群賤民,死不足惜。”
心腹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往上報?”
範城白了他一眼,道:“府衙那邊跟咱們一樣,都是新官上任,要處理的事情多了去了,怎麼可能管這種小事。”
“到時候來個發回原籍,自行調查,那本大人豈不是把石立國徹底得罪了?”
心腹一頭冷汗,道:“大人言之有理,是小人短視了。”
範城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對了,陳浪回來了嗎?”
心腹道:“回來了,而且他今天還去了趟石場,花了幾十兩銀子,撈了兩個人。”
範城頓時來了興趣:“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