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捕頭見範城遲遲不開口,也不敢上前把他扣了,隻能在原地乾著急。
高層領導的博弈,最倒黴的永遠是他們這批衝殺在一線的人。
因為即便石立國可以一直掌控南河縣的縣衙,隻要範城能從大牢裡麵出來,他們這批人就都要倒黴。
縣丞收拾幾個捕頭,綽綽有餘。
並且等到將來範城收拾他們,石立國多半是會作壁上觀,甚至還有可能推波助瀾。
用這樣的方式來向範城傳遞和解的訊號。
終歸是一套班子裡麵的領導,沒必要搞得太難看。
所以白捕頭在接到這個指令的時候,一度想要通過自殘來逃避。
奈何趙雄偉跟他說,他不去抓範城,當場免職,並且家人也會受牽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範城終於鬆口,道:“我跟你們走,但走之前,我能再布置幾件事兒麼?”
白捕頭連連點頭:“當然,大人你想布置什麼事情,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儘管開口。”
範城笑了笑,道:“彆緊張,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所以我不怪你。”
旋即喚來自己的心腹,告訴他自己要去大牢裡麵呆幾天,外麵發生什麼事情,都到大牢裡麵來跟自己彙報。
安排完後,範城跟著白捕頭來到了縣衙的牢房。
白捕頭早就命人將一間牢房收拾乾淨,還給範城弄來了一頓非常豐盛的飯食。
範城又讓白捕頭給自己弄幾本書來看。
他其實不愛看書,但待在牢房裡麵,除了看書也沒有彆的娛樂項目。
範城入獄後的第二天,在府洋河周圍巡邏的差役,就發現了異常情況。
府洋河的水流,陡然間加大,並且河水相當的渾濁,河麵上還漂浮著大量的樹枝、雜草。
巡邏的差役急忙往各個村落跑去。
“快,組織村裡人轉移!”
“大洪水要來了!”
然而很多村民舍不得家當,不肯走。
差役急了,直接把刀拔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吼道:“誰不走,老子就抓誰去坐牢!”
這個威脅還是很有效果的,村民們立刻行動起來。
隻不過他們的做法,差點把差役氣的原地噶過去。
這些村民是什麼都不想拉下,家裡的牲畜、雞鴨,還有什麼被褥、櫃子,鍋碗瓢盆,一股腦的全部帶上。
差役氣的跳腳:“咱們這是逃難,不是搬家!”
“就帶值錢的東西,其餘的全部不許帶!”
一個老婦人說道:“差爺,這些都是咱們的家當,沒了家當,以後還咋過日子嘛。”
差役道:“命都沒了,抱著這些家當去地府過日子嗎?”
“扔了,都扔了!”
說完主動上前,將一個中年漢子手中的箱子拍在地上。
中年漢子敢怒不敢言。
就這麼磕磕絆絆,終於在天黑之前,把這批村民轉移到了地勢較高的地方。
隻是差役口中的洪水,遲遲沒有出現。
官道上。
李小虎駕駛牛車,拖著自己的嶽丈嶽母往縣城趕去。
趙春花也在車上。
她必須得來,否則二老死活不肯離開自己家。
但這一路上,二老也沒少抱怨。
“春花,你說要發洪水,怎麼這會洪水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