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等到二人離開後,陳浪道:“常大人,這又是什麼說法?”
常安民無奈一笑,歎道:“他們畏懼廣告。”
陳浪茫然不解:“為什麼?”
“來錢速度太快。”常安民道。
陳浪都蒙了:“掙錢快還有錯?”
常安民道:“在他們看來,這不僅有錯,而且還是大錯。”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商黨摁下去,結果遼國來襲,臨水縣的城防工事還是靠著商人的錢袋子。”
“而廣告是可以無限重複的,其他地方直接照搬就可以。到那時候,商人必將再度成為官員的座上賓。那這些人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成了無用功。”
陳浪道:“那乾嘛針對我呢?”
常安民道:“你是廣告的發起者,一旦坐實你身上有汙點,就說明廣告這個辦法是錯的,是不值得推廣的。”
這套邏輯把陳浪都給整懵了,愣了半天後才說道:“我的天,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一個新興事物,可以想辦法限製他,或者說完善他。”
“但上來就直接想要從源頭掐死,這就是在舍本逐末嘛。”
常安民道:“知道為什麼嗎?”
陳浪道:“學生願聞其詳。”
“因為我們贏了。”常安民道:“陛下登基二十多年,對西夏、對遼國的仗,差不多有個十來次,無一勝績。”
“然而這一次,我們不僅贏了,還奪下了一座城池。”
“能贏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有錢。”
“士兵的盔甲、兵器、口糧,都是最頂級的。
”
“至於馬匹就更誇張了,整個冬天,我朝的戰馬,是用小米養的。”
“你也知道,冬天草料不足,所以戰馬都會消瘦,春天就是騎兵戰鬥力最弱的時候。不管是西夏還是遼國,都很少在這個時間段發起戰爭。”
“這兩個國家也理所應當的認為,我朝的戰馬應該也是如此。可他們決然料想不到,陛下會下令用小米來養戰馬!”
“這筆費用極其的龐大,但因為陛下重用商黨十餘年,我朝國庫可以支撐,最終導致我們獲得了這場關鍵的勝利。”
“百姓們或許沒什麼感覺,可官員們,尤其是士林黨,他們能意識到這件事兒有多麼的可怕。”
“花了錢不見得能打勝仗,可若是花了大錢,那就能攻城拔寨。”
“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斂財速度極快的廣告橫空出世,如果鋪開,那麼剛剛被摁下去的商黨,必然卷土重來。”
“所以他們絕不會容許這件事兒發生。”
陳浪揉著太陽穴,道:“怎麼聽下來,感覺打了勝仗反倒有錯了。”
常安民道:“眼下這已經跟勝仗沒什麼關係了,這是朝堂話語權之爭。”
陳浪道:“難不成這些士林黨,就希望我朝永遠打不贏,永遠窩囊下去?”
常安民搖了搖頭:“並非如此,他們也希望國家能夠強大,能夠四夷賓服。”
“前提是這一切都得是他們來主導,被他們所掌控。”
“至於商人……掏錢就行,彆的就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