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教官!”孟星洋站得筆直, 高聲道, “我可以解釋。”
顧曉的臉‘唰’的變得更加陰沉。
薑以柔扶額……
孟星洋選了一個最糟糕的開頭。需要解釋的事情,十之**都有貓膩。
孟星洋:“……”
孟星洋看著教官那張陰雲密布的俊臉,不明白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他還在‘磕磕巴巴’地試圖解釋:“教官, 其實我們也沒乾什麼……”
他理解的顧驍生氣的點, 是他們晚上偷偷遛到宿舍後麵使用手機。這件事,在孟星洋的理解裡, 已經是違規中的違規了。
當然,他完全沒能Get到顧驍的點, 導致越說越錯, 多說多錯。
薑以柔果斷打斷孟星洋磕巴的解釋:“報告!我們在查新聞。”
顧驍看了一眼她手中握著的手機, 緊蹙的眉心稍微鬆動了一些。
然而語調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無起伏。
“新聞?”
孟星洋重新接上線, 趕緊附和道:“對對對。還沒謝謝教官你呢, 幫曉雪她們澄清了事實。曉雪晚上情緒一直很低落,她要是知道了這事, 一定會很感動。我和以柔姐是怕刺激到她,才先偷偷查看一下事件進展……”
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 大家發現顧驍是個麵冷心熱的人。訓練場上他的確是絕對的冷酷, 絲毫不留情麵。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冷酷的人。之前自己飯也不吃地帶薑以柔去看病、照顧她,周遠柏的鞋子不合腳連夜幫他去找合腳的鞋,還有這次在微博上發聲, 都是他硬漢外表下, ‘暖’的體現。孟星洋想, 也許自己曉之以情, 動之以理一下,教官能罰得輕一點。
所以他一邊解釋緣由,一邊瘋狂吹彩虹屁。
然並卵——
顧驍冷聲道:“私自窩藏手機,深夜在外遊蕩,你還有理由了?”
孟星洋:“沒有……”
顧驍:“大聲點,聽不見。”
孟星洋仰頭咆哮:“沒有!”
顧驍:“再大聲點。”
孟星洋扯著即將破音的嗓子淒厲撕喊:“沒——有——”
整片小樹林裡,都回蕩著他那聲撕心裂肺的‘沒有’。
顧驍似乎終於滿意了,眼神微微一動,深沉的目光靜靜落在薑以柔那張嬌媚可人的臉上。
“錯了嗎?”他問。
薑以柔:“……”
現在沒有攝像機跟隨,她可以選擇不搭理這狗男人麼?
孟星洋見薑以柔這副硬氣不服輸的樣,差點兒給她跪了。
姐,拜托你就說句軟話吧,我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啊!
他在一旁拚命給薑以柔使眼色,瘋狂暗示。
薑以柔見到那張俊俏清秀的臉,已經被主人活生生擠成了一個大寫的‘囧’,心裡堵著的那口氣瞬間就化去大半。
她鬆了口:“錯了。”
顧驍目光灼灼:“大聲點。”
薑以柔對他怒目而視。狗男人你不要得寸進尺啊警告你!
薑以柔忽然朝著顧驍麵前跨出一步,衝著他耳朵的方向,使出全身力氣喊道:
“錯了!!!”
這下應該聽清了吧?
孟星洋這孩子在一旁已經嚇傻了……他沒有彆的訴求,隻想遁地而去。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顧驍絲毫沒被薑以柔的氣勢影響到,好整以暇朝薑以柔伸出手,下巴衝著她手中握著的手機微微一點。
“……”
薑以柔將手機交到了顧驍手中。
孟星洋期期艾艾地目送手機君離他遠去。再見了,我的夥伴!感謝你連日以來的陪伴!
“孟星洋。”顧驍不緊不慢地再次點了他的名。
孟星洋:“到!”
顧驍用毫無感情地聲音,淡淡道:“二十斤負重,五公裡越野。開始。”
孟星洋:???
孟星洋傻了。
不是……不是做俯臥撐就好了嗎?他都已經做好做八十個俯臥撐的心理準備了。
二十斤負重,十公裡越野,這是他們入伍不久後訓練過的項目。那天下午,他們整整跑了四個小時。所有人跑完,都直接虛脫了。主要是平時沒做過這種訓練,而且因為消耗很大,身體內水分流失也很快。耐力是孟星洋的短板,因此他對這項魔鬼訓練刻骨銘心。那次之後,他發誓再也不想參加這項訓練了。
顧驍補充道:“今晚跑完才準睡覺。”
孟星洋:“……”
收回前言,教官你沒有之前那麼可愛了!
顧驍見孟星洋盯著他一頓猛看,掀了掀嘴唇:“你很不服氣?”
孟星洋生怕他下一句就給他加成十公裡,立刻高聲答道:“沒有!”
顧驍:“沒有就開始吧。就在宿舍前的訓練場那兒跑,一圈400米,跑十二圈半就行了。”
孟星洋:“……是!”
他已經沒有心思八卦顧驍會怎麼罰薑以柔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孟星洋走了,顧驍的視線又回到薑以柔臉上。
薑以柔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這男人支走了孟星洋,一準得公報私仇了。
橫豎都是一刀,何必怕他。
兩人對視片刻,顧驍道:“明天的訓練會很辛苦。回去早點休息。”
薑以柔:???
就這樣?!
在部隊來了這麼久,她已經很習慣和顧驍針尖對麥芒的節奏了。
他忽然轉性打了這麼一張溫情牌,還真讓薑以柔挺不適應的。
顧驍見薑以柔愣著沒動,嘴角微微上翹,到她身邊,壓低聲問:“怎麼,你很想我罰你?”
大概是沒有在鏡頭麵前的緣故,顧驍在她耳邊說出的這句話,總給人感覺有那麼幾分輕佻的意味。仿佛他說的那個‘罰’,也不是常人理解中的‘罰’。
淡淡的煙草味還是傳了過來,混雜著他身上獨特的荷爾蒙味道。
薑以柔頭皮發麻,背脊微微一僵。
就在這麼不合時宜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酒醉後的那一晚,好像隱約也聽到過一句相似的話——
‘這麼浪,很想我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