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向陽有些匪夷所思,太保看上去都三四十歲了,又胖又衰,這種人成居然也要,真是讓人想不通。
毛向陽想不通,林耀卻想的很明白,解釋道:“彆小看太保這種人,他管著一條街的代客停車生意,每輛車每小時收費1,五六千港幣肯定是有的。”
“一天五六千,一個月就是十幾萬。”
“拿下太保,就等於拿下了這項不用付出,每月白分十幾萬的下蛋金雞,對中小社團來說真的不少了。”
“不是吧,他們就不能趕走太保,自己做嗎?”
毛向陽反問道。
林耀笑著搖頭:“不行的,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太保一直負責這邊的代客停車,已經和管轄街道的巡邏警有了默契,換成新人人家不買賬怎麼辦,誰來承擔這份風險?所以,他們才讓太保轉檔,而不是趕走他換個人繼續做。”
港島社會層次分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類似太保這種人,他們是社團中的最底層,同樣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層。
嚴格來說,他們都不能算在黑澀會裡麵,頂多是承包街道的小商人。
這個商人,還要將自己賺到的錢,九成上交給所在區域的社團當做衛生費,一年到頭,辛辛苦苦也就比做工多賺些,大頭早就被上麵的人拿走了。
“太保的故事很有代表性,我回去就寫一份報告上去,就叫:從代客停車的角度看待港島社團問題!”
“這種從基層出發,深入群眾的視角,比誇誇其談重要的多。”
“太保與社團的關係,何嘗不是當前港島社會,普通人與社團關係的一個縮影。”
毛向陽說乾就乾,掏出文件包裡的日記本就寫了起來,將一閃而過的靈感記錄在紙上。
林耀也不打擾他,坐在車裡抽著煙,饒有興致的看著咖啡哥與太保的對話。
“太保,前兩次我讓小弟來,你說要找我親自談。”
“好,現在我來了,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話要說。”
咖啡哥走上去,讓小弟鬆開了太保。
太保低著頭,不說話,戳在那裡像個死人。
“說啊!”
咖啡哥一聲大吼,將太保嚇了一跳。
“說什麼?”
太保看上去是個軟蛋,沒成想骨子裡還真有點東西,既是辯解,又是給自己打氣一樣的說道:“八年前,我太保流落到西貢,是老爺子收留的我,讓我在這條街上做代客停車的生意,這才沒有把我餓死。”
“現在老爺子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投你們成,我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你讓大家怎麼看我,擺明了是想讓我難堪!”
“太保,我給過你機會,你既然想跟樂天陪葬,我成全你!”
咖啡哥也不是吃乾飯的,哪能看不出太保的態度。
心中一怒,大手一揮,喝道:“我給打,讓這個仆街看一看,自己在樂天的堂口麵前被打,有沒有不長眼的人會出來救他!”
劈裡啪啦!!
幾個人圍著太保就是一頓暴揍。
不遠處,就是大門緊閉的樂天遊樂城,樂天幫的總部。
就像某個人說的一樣,出來混的,沒有一個講義氣。
此時的樂天幫,群龍無首,外有外患,內有內憂,哪還顧得上一個代客停車的小人物。
沒一會的功夫,太保就被人打的暈頭轉向,自始至終,樂天娛樂城的大門也沒有開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