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廣場上,伴隨著國歌,紅旗緩緩升空。
林耀幾人靜靜的看著,誰也沒有說話,眼中隻有那一抹鮮紅。
片刻之後,儀式完畢,儀仗隊踏著正步走了。
林耀回頭看去,隻見許老爺子飽含淚光,眼神中仿佛藏著千言萬語。
“爸爸,你怎麼了?”
看到許老爺子眼角的淚光,許靈均上前攙扶住了老爺子。
老爺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1954年,上麵下來批文,為製衡私商改囤積居奇,改私企為國企。
在這項政策下,世代經商的我們許家首當其衝,碩大的家族瞬間分崩離析。
當時你才六歲,我和你母親的關係也出現了問題,為了逃避,也是為了家族,我不辭而彆,乘船前往了美利堅。
算起來,這一走就是三十年了,我終於又回來了。”
許老爺子不知是感歎還是回憶,忍不住提起了當年舊事。
許靈均握著老爺子的手,緊緊的握著:“爸爸,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祖國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許老爺子有些落寞,擺手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出去轉轉吧,我有些累了,今天就留在酒店了。”
“爸爸,我陪你留在酒店吧。”
許靈均雖然從小就被拋棄,特殊年代又被打入右派,受儘磨難。
可他沒有怨天尤人,西北牧場上的大草原淨化了他的思想,淳樸的牧民撫平了他內心中的創傷。
他就像一顆野草一樣,頑強的聳立在草原上,任憑風吹雨打,不為所動。
所以麵對許老爺子時,他沒有怨恨,沒有不滿,甚至不曾質問。
隻是想著:父親也有難處吧。
“不用陪我這個老家夥了,多替我在首府轉轉,我在家聽你和我講這些故事。”
許老爺子寬慰的笑了笑,對許靈均百分之二百的滿意。
站在旁邊的女秘書看了,主動接過照顧老爺子的責任,開口道:“靈均,你們一起出去轉轉吧,有我陪著董事長就行了。”
“好吧,我們會早點回來的。”
許靈均也沒有多想,隻當許老爺子是觸景生情,一時間情難自製。
他理解這種心情,許老爺子一生久經風雨,他的不幸有很大一部分是時代帶來的。
對於祖國,對於這片生養他的土地,老爺子的感情十分複雜。
“老許,你父親在美利堅是做什麼工作的?”
幾人結伴走在皇城內,林耀忍不住和許靈均聊了起來。
許靈均麵帶微笑,回答道:“我父親是一家連鎖百貨公司的董事長,具體每天做什麼我還不清楚,我和父親也是昨天才相認的。”
“連鎖百貨公司的董事長!”
林耀點點頭,將這件事記在心裡。
隨後又問道:“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我家裡還有老婆和孩子,她們沒有和我一起過來,在家裡等我。”
說道老婆的時候,許靈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林耀笑道:“你很愛你的老婆啊!”
“自己的老婆,誰會不愛呢。”
許靈均說道老婆的時候,話匣子再也關不上來,主動道:“我老婆叫李秀芝,我和我老婆的姻緣,說起來挺戲劇性的。
那是1976年,特殊時代即將結束的尾聲。
我老婆是四川人,家裡出了些變故,她一路逃難來的大西北。
那時,我是牧場上的牧馬人,秀芝舉目無親,沒有落腳的地方,於是我們隊長就問她,願不願意在這邊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