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任務,處處都透著詭異。
江流石不轉本來以為要專門出個任務來對付的末日民會多麼邪惡強大什麼的,但是前後一路走下來,除了這一層夢境還算有點新意之外,其他層的夢境簡直就像是在玩什麼益智大闖關。
迷宮,密室,寶箱,闖關……這些布置看著他是一愣一愣的。
這個末日民的能力既然和夢境相關,那麼在夢境裡麵,肯定也囚禁了不少普通人,指不定有多少普通人被對方改造成了對方的噩夢兵種,他都已經在心中做好了見證人間地獄的心理準備了。
可前後20層夢境走下來,彆說是什麼由普通人改造而成的噩夢兵種了,一些恐怖惡心的場景都很少見,雖然說阻撓他們前進的怪物也有,但那明顯是夢境生成的幻想怪物,和兵種之類的根本搭不上邊。
也正是因為此,在來到這層夢境之後,他們每個人都震驚了一下。
——這一層夢境,和前麵那十幾層夢境比起來有著一種很明顯的割裂感。
再加上心中那種莫名的征兆,他在探索閣樓上麵的相關信號時,可謂是極其小心謹慎,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小心,他才能夠捕捉到那麼一絲微弱的線索。
“線索……你的意思是,在閣樓上麵,有著和最終夢境相關聯的物品在?”
若有所思般的,舒梨抬頭看向了閣樓上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歌聲正在變得越來越大,而原本輕柔的曲樂裡,也開始混雜進了某些不和諧的雜音。
……那種雜音,聽起來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的在黑板上劃過去一樣。
“對,在閣樓上麵,必然有和那個最終夢境相關聯的物品。”
很是肯定的,江流石不轉點了點頭。
“雖然微弱,但確實存在。”
“行,那我先上,你們在下麵接應。”
將手中那枚銀色硬幣彈起用雙指夾住,舒梨從毯子上站起了身。
〖盜運人〗,這個職業顧名思義,她可以偷取彆人身上的運氣,並將其做成相應等級的各色硬幣。
這個職業,前期偷取是【運氣】,中期偷走的就是【氣運】,而等真正成長到大後期時,那直接偷取的就是【命軌】,直接提前確定命運的走向。
作為稀有職業,這個職業的上限很高,但同時下限也很低,尤其是在前期,基本上沒什麼攻擊手段,能力也少到令人發指,全靠運氣來加持。
不僅如此,一旦能力使用過度,自身還會在一定時間內陷入一種運氣極差的黴運狀態,透支的越多,這種黴運狀態就越嚴重,甚至走路都能遭雷劈。
——這不是什麼形容詞,而是舒梨她曾經有親眼見過的景象。
在她心中,有著一個不能告人的秘密。
不同於其他玩家,她的玩家資格來路並非正當,幾個月前,她還是荒野上一個居無定所的拾荒者,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於末日或者被其他人殺死。
真正改變她命運的,是她無意間在某個垃圾堆裡拖出來的一個重傷員,當時她隻是想看能不能夠將對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賣點錢,結果卻沒想到被那個人強行贈予了玩家資格。
甚至連道路和職業選擇都沒有,她直接就成為了一位〖盜運人〗,當時的情況她已經記不太清了,隻知道當她從劇痛中醒來時,她已經稀裡糊塗的成為了一名末日玩家。
那個人強撐著一口氣似乎是還想和她說什麼,但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在將一團七彩色的光團強行塞入她的眉心之後,對方用儘最後力氣捏碎了一張卡片。
在她被那張卡片傳送走時,她看到一道紫色的閃電直接當頭劈在了對方身上,然後再一睜眼,她就發現自己來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裡。
就這樣,一個一天之前還在荒野中拾荒沒有任何未來可言的小小拾荒人,在成為【命運】的〖盜運人〗的同時,更是直接去到了久負盛名的“中心九界”裡的【貓貓世界】之中,境遇堪稱一步登天。
本來她是想去查閱自己救下的那個人的事情的,但從小在荒野中養成的謹慎心理救了她一命,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差點死於非命。
如果不是當初那人強行賦予她玩家資格的同時還往她手中塞了一枚七彩之色的硬幣的話,估計她也根本活不到現在,更彆說是現在……呃……
突然間的,舒梨愣在了那裡。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就突然間的就回憶起了過往時的時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種情況好像叫做什麼……人生走馬燈?
就在站在閣樓上的舒梨愣神間,她頭頂上突然間有什麼東西傾倒了下來,這一瞬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往旁邊走了一步。
……然後被那東西澆了個劈頭蓋臉。
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但感覺似乎是活物,在落在她身上之後,便一個勁的往她衣服和身體裡麵鑽。
似乎也是沒想到她會失誤,片刻的愣神後,跟在她身後的無聲無相立馬的將她給拽了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舒梨才看清楚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麵條。
那砸在她身上的,正是一大盆麵條。
但和普通麵條不同的事,這些麵條明顯的也都活了過來,一根根的就跟蚯蚓一樣,一個勁的往她身體和衣服裡麵鑽。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眼睜睜的看到有十幾根麵條已經沒入了自己的手背,有些甚至是已經鑽進去了一大半。
雖然說她並沒感到什麼疼痛感,但是看著這些一個勁的往自己身體裡麵鑽的麵條,也把她給嚇得夠嗆。
慌忙將手上十幾根那正往血肉裡麵鑽的麵條給用力扯下來的同時,她也跟著飛快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給脫了下來。
但由於那落在她身上的麵條數量實在太多,有些還直接從臉上和脖子那裡鑽了進去,所以等到她好不容易的將身上的麵條給清理並殺死時,少說的也有近五十根麵條進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幾乎是在頃刻間,舒梨便感覺自己整個人有些頭暈目眩,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也得虧樊花突然間擠過來往她嘴裡麵塞了一個甜絲絲的東西,才算是緩解了那種頭暈之感。
等她這邊的情況好轉時,江流石不轉已是沉著張臉從閣樓上走了下來,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壞掉的錄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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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走馬燈?”
聽著舒梨的講述,其餘幾人都不由愣了愣。
“對,在我上了閣樓之後,突然間就莫名其妙的回憶起了過去。”
有些疲憊的按了按額頭,舒梨開口說了起來。
“而在那之後,也不知怎麼回事,我鬼使神差的往旁邊走了一步,然後一大盆麵條便從天而降……至於再之後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麵條……有感覺到身體出了什麼異樣嗎?”
看了眼對方手上那些被麵條鑽進去後留下的痕跡,江流石不轉麵沉如水。
“最開始時是頭暈乏力,不過在吃了剛才樊花給的那個東西之後,已經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