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高蒿似想到了什麼，猛然問道：“司匠大人，十五年前雲霄道與外賊勾結，被滅了山門。如今玄華道也突然反叛，莫非是陛下要借這……”
“噤聲！”俞茂明停下腳步，目光嚴厲，嗬斥道：“莫要胡言亂語！”
袁高蒿神情一緊，下意識看向左右，而後慌張拱手道：“是屬下失言，請司匠大人恕罪。”
俞茂明深吸了一口氣，走過來按住袁高蒿的肩膀。
他的手臂粗壯，盤踞其上的血管如同千年樹根。
“記住了，外界如何，我們隻是鐵匠，無需操心！知道的多，想的多，說的多，都可能會死！”
袁高蒿身子微顫，鬢角冒汗：“是，屬下明白了。”
……
此時的江林已經在學徒簇擁下來到飯棚，趙岩魁等老鐵匠已經吃的七七八八，相繼離去。
江林習慣性的上前要打掃，卻被諸多學徒主動搶先了去。
“江爺，這事哪能讓您來呢，我們做，我們做。”
見這些人急著獻殷勤，江林也不矯情，有人願意幫忙做事，乾嘛要攔著。
衛老漢卻是絲毫不意外，端來一碗飯，道：“趙岩魁誇了你很久。”
江林接過飯碗，笑容依然謙遜。
今天的飯菜肉湯剩的有點多，好像是董鬆昌等人沒吃飯就走了。
江林知道為什麼，輸了幾百兩銀子事小，麵子沒了事大。
被氣到吃不下飯，是很正常的。
學徒們倒是挺高興，一來通過了考驗，二來許久沒吃過這麼多菜了。
他們一頓狼吞虎咽，吃的肚子滾圓，幫忙把飯棚清掃乾淨後才離開。
江林則拉著衛老漢，把俞茂明賞賜的氣血丹掏出，詢問道：“這玩意怎麼用？”
“氣血丹？”衛老漢也算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來了，道：“直接吃，或配草藥沐浴最佳。”
江林有些欲言又止，衛老漢明白他的意思，道：“草藥明日給你帶來。”
“多謝衛爺。”江林拱手行禮，他沒有說要償還這筆錢。
衛老漢既然主動付出，自然沒想過讓江林還什麼，此時談錢，便顯得生疏。
江林隻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自己若過上好日子，一定要帶著衛老漢！
略一思索，江林又問道：“衛爺聽說最近邊軍潰敗的事情了嗎？據說是因為三大道門之一的玄華道反叛導致，陛下命人清剿玄華道餘孽。”
衛老漢本來都打算走了，聽到這話立刻停住步子。
他轉過身來，問道：“誰說的？”
“司匠大人說的。”
江林看到，衛老漢的身體微微顫動，那渾濁的眼睛裡，辨彆出些許的不一樣，似有憤恨不甘之意。
“衛爺？”
衛老漢陡然回過神來，鬆開握緊的雙手，緩緩吐出一口氣後，他看向江林。
“你若不想死，萬萬不可離開鐵匠營！”衛老漢忽然道。…。。
江林不解，想問清楚為什麼這樣說，衛老漢已經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那蹣跚步伐，江林滿臉疑惑。
不想死，就不能離開鐵匠營？
外麵的世界很危險嗎？
江林敏銳的感覺到，衛老漢之所以這樣說，和邊軍潰敗，以及玄華道反叛之事有莫大關聯，卻猜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他心裡隱隱有一種難言的危機感，哪怕被董鬆昌針對，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好似有莫大的危險，就潛伏在周邊，隨時可能爆發，將人一口吞掉。
這種危機感，讓江林有些坐立難安。
“還是地位太低了，沒有資格知曉一些隱秘之事！”江林轉頭看向鐵匠鋪的方向，目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