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後頭小姑娘嘩啦出水。
水聲清冽,但閬十七卻不敢聽,他的耳朵再度紅起,隨即就像逃也似的,他徑直往門口衝去。
等關上兩扇門,在地上盤膝坐好了,他這才微微垂頭,感受自己胸口不斷跳動的那顆心。
他是上神,千千萬萬年以來,他都有著讓自己平複心情的方式。
比如潑桶冷水。
再比如苦念清心咒。
但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打破了。
他的人跟裡頭的姑娘,就隻有一牆之隔。
他能在剛剛的時候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可是實際上,也隻有他一人知道,當看到她的眉眼她的笑時,他的心,早已似如擂鼓。
“漸循其次……”
喉結微滾,閬十七緩緩闔眼,“都可徐徐圖之。”
閬十七的心裡有一把秤。
他曉得漸次,曉得平衡,更知道如何才安,如何方穩。
但現在他不得安穩了。
他家姑娘在漸漸長成,在他那銅澆鐵注的肝腸裡,也逐漸開出無雙的花朵來。
心懷鐵秤,一世公平,偏生她來了,擠入心扉裡,柔情滿懷。
聞嬌洗浴的時間並不久。
等到小姑娘更衣整齊了,方才嬌軟的推開了門戶,往裡探出一雙水靈靈的眉眼來,輕聲道:“十七。”
閬十七雙手合十,微微稽首,“貧僧在。”
小姑娘吳儂軟語,每一分腔調都合著他心意:“我們去看花燈吧!”
似那繁星造作。
姑娘眼裡如珍似璨。
閬十七怔了半晌,才微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