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再度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亮,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無聲道:師父,我懂了。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王郎中到底隻冷哼了一聲,看也沒看藥方,而是瞪了一眼白之舟,又深深沉沉看了一眼實在過於年輕閬十七,才放下醫箱,快速從中取出脈枕等用具,開始為聞俠客檢查身體。
他又是查看傷口,又是號脈,又問了一些問題,真真是望聞問切的折騰一通,見閬十七回答得條理分明,不像是外行人,這才拿起剛剛丟在了一旁的藥方看了起來。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就變了臉色。
白之舟時刻注意著他的表情,嚇了一跳,“先生,可是有何不妥?”
“這這這……”王郎中似乎陷入了糾結之中,他一邊皺眉,一邊眼裡又有亮光,暗自嘀嘀咕咕,“二錢五分血蠍,五錢沒藥,五花者龍骨二錢……如此甚好,可是這一隻連毛,尿加醋煮熟爛的雞做何解?莫非……妙哉妙哉!老夫怎就沒有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了藥方,看向閬十七的目光複雜起來,“不知小先生師出何門?若是有幸,老夫舔臉想要拜訪一番。”
一句話便道出了對閬十七的態度,也認可了閬十七的醫術。
白之舟暗暗心驚。
閬十七的醫術隻是打發時間自學的,但說到師父……他想起了明介,俊臉上露出笑意,謙遜道,“師父不喜世俗,行蹤不定,在下恐怕愛莫能助了。”
“唉——”王郎中長歎一聲,“可惜了!若是能將此精妙黃岐之術傳之天下,可以免去多少人病痛之苦!”
一旁看戲了半天的小聞嬌聞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無辜的噘嘴,“你這老頭兒好生笨,十七的師父尋不到,可是十七的醫術也好啊,你為何要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