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八月份的天氣,晴一天雨一天是很正常的事。
但窗外狂風驟雨的時候有人突然登門就不太正常了。
……
‘篤篤篤’
“哪位?”白在江站在開了燈的玄關裡,耳邊雨聲和電閃雷鳴正你儂我儂,走廊裡的人卻不說話。
從貓眼望出去,確實有個看不清臉的黑影站在那,身上穿著很寬大的雨衣,雨衣帽子蓋著腦袋,帽簷還在滴水。
‘轟隆――’
走廊外,窗戶的位置照進來一道很亮的閃電餘暉,門外那人身上的光影頓時分明了一瞬。
沉默幾秒,白在江直接打開了門。
他納悶道:“方方,你乾嘛不說話?”
來人從帽子裡抬起臉來,眼睛睜得很大:“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鼻子太有辨識度了。”白在江把他拉了進來,然後關上門。
正給王方拿拖鞋的時候,王方勿自靠在門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麼意思嘛,我鼻子太好看?”
白在江往他腳下扔了一雙拖鞋,轉身往裡走:“這是其次,主要是你的鼻子上有顆痣。”
“鼻子上有痣的人多了去了吧。”王方似乎很不滿意自己這麼輕易就被識破了,一邊換拖鞋一邊嘟囔,“下次我戴口罩,不對,我直接把痣點了。”
“你可彆,”白在江的聲音出現在廚房,“聽他們說點痣其實就是把那塊肉腐蝕掉,一不小心容易毀容,而且我認識的有痣青年就你一個,你要是點了,以後你有危險我認不出你怎麼辦。”
“什麼話。”王方脫了雨衣,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一屁股窩進沙發裡,熟練地摸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什麼叫有痣青年,你知不知道這個成語還有另一個意思。”
白在江端了一盆水果出來:“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剛才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王方“哼哼”兩聲:“我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不愛聽。”
“好的。”
“嘖,電視怎麼又不充會員,充一個讓我看會兒,我最近追劇。”
“我平常不怎麼看。”
“充。”
“好的。”
……
電視裡播放著最近熱火的某部電視劇,盆裡的水果很快被吃了大半。
白在江正考慮著要不要再去洗一盆,就聽王方啃著桃子喊他:“小白啊。”
白在江扭頭看他:“嗯?”
王方‘哢嚓’一口啃掉了一大塊脆生生的桃肉,送進嘴裡‘嘎吱嘎吱’嚼著。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來著?”他慢悠悠提醒。
白在江視線微垂,落到他腿上:“腿好點了嗎?”
王方一個眼刀斜了過來。
他生得唇紅齒白,又不會讓人覺得娘氣,是一種開朗樂觀又很討喜的容貌,瞪人一眼根本毫無威懾力。
白在江忍住了想笑的衝動,低頭壓了壓唇角,再抬頭的時候,笑意快要從眼睛裡冒出來。
“我錯了,但我真的很擔心你,你是怎麼過來的,外麵下這麼大雨,腿會不會很疼?”
王方“哼”了一聲扭過腦袋,又咬了口桃子:“跳樓弄的,沒斷,就是皮外傷加脫臼,已經養了十來天了,感覺好多了。”
白在江微微震驚:“才養了十來天,你怎麼能隨便亂跑?”
王方不耐煩道:“老子愛去哪去哪!你他媽怎麼也愛管我!趕緊說你的事!”